什麼?”
江新頓了頓才道:“夜長夢多,姐姐這麼漂亮,有人惦記著呢。”
江蘭颳了刮他的鼻子:“小傻瓜盡胡說,天快亮了,快睡。”
第二天一早,江蘭便起床,替耶律夫人一家在風業城找住處。忙活了好幾天,在城東找了棟宅子。
等所有的雜事忙完,她終於擠出時間,湊了三十首詩給付寒君送去。
有寒王贈送的令牌,進寒王府並沒有遇到麻煩。進府後,她向前來迎接的管事說明了來意。管事的通報上去,不一會兒,幾個親侍丫鬟趕來,扶著她上了一架步輦。
步輦在亭臺樓閣間穿行了半天,終於到了藏書閣。
秋日的黃昏,天氣已漸漸轉涼。但走進藏書閣,卻溫暖如春。
“好暖和,”江蘭嘆道。
隨行的丫鬟道:“姑娘,藏書閣內有四十九個透氣槽,地下還有兩排地龍。這是殿下特意請高人設計的,只為保證閣內常年恆溫,使裡面的書籍不潮不爛。”
聽完這襲話,江蘭再次對寒王敬佩不已。
上了二樓,樓上擺著一排排壯觀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和竹簡。幾位半老的秀才正坐在窗邊的桌子旁,伏案抄寫書籍。
江蘭是隻小書蟲,可承天只有手抄書,書籍貴得驚人。她已經兩年多沒看過書了,乍一見到這麼多書,心肝打顫。恨不得捧上幾本抱回家才好。
丫鬟送上茶水點心,讓江蘭在書閣稍等。
沒有允許,她不敢隨意亂翻書籍,又沒人說話。無聊之中,她走到幾位秀才身後,好奇地問:“大叔,你們抄這些書做什麼?”
那個大叔頭也不抬地說道:“這些書只有一本,殿下有心將它們收集到此。為防日後遺失,殿下命我等專職抄書,儘量把所有的書都抄一遍。”
“為什麼不刻印出來?”江蘭不解。說完她才想起這裡並沒有印刷術,說這話只能讓別人不解。
果然,背後有人問:“什麼是刻印?”
她扭過頭,只見付寒君站在書樓門口,一臉的微笑,純白色的衣衫在散發著薄薄的柔光,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拿起一塊印章解釋道:“一塊印章能印一個字,刻很多塊印章。把這些印章排在一起,用松香黏牢,可以印很多本書。印完後燒軟松香,取下印章,還可以迴圈使用。這就叫刻印。”
那樣,就不用再抄書了?周圍的秀才們一臉神往。
付寒君走過來,一雙黑眸在流淌著柔和的波紋:“蘭蘭說得雖簡單,但我聽懂了大意。我有心收集書本典籍,可一人之力實在微不足道。不如,蘭蘭將此法傳授給這幾位先生,教他們將這屋子絕版書籍全部刻印複製,也好傳給後世子孫,如何?”
寒王就是寒王,做事雷厲風行不計成本。江蘭急忙擺手:“寒君說笑,此法是我聽別人說的,真做起來真需一些時日細細地摸索。”
付寒君淡淡地笑道:“我從不說笑。蘭蘭可用心摸索,需要的銀兩由我一併負擔。”
要是真把這種技術研究出來,倒是一件好事。現在整個承天都沒幾本書,實在是無趣得緊。
江蘭用過鉛字印表機,大致知道活字印刷的工作原理。她決定接下這個差事:“我資質平庸,又要照顧鋪子。寒君不如讓別人主持這事,我做下手隨時提建議,可好?”
“也好。”付寒君笑道,“那便由林先生主持吧。”
一旁的林秀才感激涕零,拱手道:“殿下尊師重道,收集書籍,實乃天下讀書人之幸。老朽必定竭盡所能,與姑娘一起找出刻印之法。”
付寒君還禮:“有勞先生,今天諸位暫且先回去。我著人安排場地,明日各位便可開始鑽研刻印之法。”
眾秀才告辭離去。
待四周靜下來,付寒君轉頭望向江蘭,“我要的詩你整理好了?”
江蘭點點頭,掏出詩集遞給他:“我的字很難看。”
付寒君接過,認真地看了幾頁,坐到窗邊拿起黑玉狼毫,工工整整寫上:《江蘭聞詩錄》
他的表情無比專注,氣息如神祗般的沉靜。手下的字端正舒展,透著一股儒雅之風。
寒王寒王,果真是書法大家。
以前,江蘭做夢也沒想到能認識這麼優秀的人。她想誇對方,又覺得對方乃堂堂寒王,不缺她的誇讚。驚歎之下,只知道傻傻地樂道:“想不到書籍上還會留下我的名字,還是寒王寫的。”
付寒君抬起頭,看著她如花的笑顏,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