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江蘭大驚,小心翼翼地朝地上那個嗚咽呻吟的人走去。
只見那人掙扎了半天,坐起身。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身材瘦小,頭髮亂蓬蓬的。身上套著一個破麻袋,麻袋上盡是窟窿,隱隱約約能看見身上的肋骨。臉上滿是鮮血,看不清表情。
江蘭急了,趕緊掏出沈衝的傷藥,跑到少年身邊。不料,少年一見她靠近,小獸似的嚎叫一聲,飛快地在她手臂上抓了一把。
“嘶。”江蘭吸了口冷氣,顧不上疼,抖抖的將傷藥抹在少年的額頭上。
少年僵住了,半天沒動彈。他的頭上裂了個大口子,額頭上腫起一大塊。要等沈衝回來才知道受沒受傷。
幫少年上完藥,江蘭坐到一邊,檢視自己的傷口。
四條血印子,鮮血淋淋。
少年蹲在她身邊,無言地看著她,見她掏出手絹,想擦掉鮮血。少年猛地撲上前,捧起她的胳膊,伸出舌頭,將上面的鮮血舔了個乾乾淨淨。舔完,猶嫌不乾淨,又拉起身上的麻布擦了擦,這才小心地將胳膊託到江蘭面前。
江蘭都傻了。
但看著少年清澈的眸子,她明白這是一種示好的方式,半天,擠出一絲笑。
“謝謝。”
少年看看她,又看看那邊的火堆。江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她剛在扔到一旁的牛肉乾,
“你餓了嗎?”她問。
少年點點頭。
江蘭從包裡掏出沈衝給的牛肉乾塞給他。他毫不客氣地接過,幾口塞進嘴巴大嚼起來。又手腳著地,幾步爬到火堆旁,撿起那塊牛肉乾,也塞進了嘴巴。
看樣子他餓壞了,江蘭本想再給他點吃的,可身上已空空如也。
少年等了一會,見她沒有動作,便將目光移到了黑駿馬身上的包裹上。那裡面有吃的,他聞出來了。
“你等等。”江蘭走過去給他那東西,剛掏出牛肉乾,背後一陣沙沙作響。等回過身,少年已經跑了,沈衝拎著兩隻松雞,從密林中央走了出來:“別的沒找到,抓到兩隻松雞。你怎麼了?”他察覺到了江蘭的不對勁。
“沒事。”江蘭搖搖頭,拉下袖子遮住了傷。
沈衝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掏出雞內臟,削了兩根棍子串起來就要往火上架。
“停停停。”江蘭攔住他,“我來做。”
松雞肉少,毛也不剃就在火上烤,還怎麼吃?
沈衝樂得輕鬆,將匕首扔給她,坐在一旁看她收拾。
江蘭做得一手好菜,她麻利地將松雞褪毛,熟練地斬成一塊塊。再用寬大的青藤將松雞包好,外邊用茅草紮緊。舉手投足間,竟散發著股股英氣。
這樣的女人娶回家,以後少不了口福。沈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忙活,傻呵呵地偷樂。
收拾完雞,江蘭吩咐道:“將火堆移開,在下面挖個坑,能放下雞就成。”
女主人發話,沈衝回過神,立刻照辦。用刀將火堆趕到一邊,又吭哧吭哧挖了個坑。
見他工作態度很好,江蘭誇道:“不錯。”
沈衝得意地一挑下巴:“那是當然,我的刀豈是凡物。”
聽到這話,江蘭明白他想讓自己誇誇他的刀,笑而不語。
沈衝等了半天,見江蘭沒有問他“你的刀是什麼來歷?”有點失落,沉默地蹲到一旁,掏出手絹,心痛地擦著刀。
江蘭將包好的雞放進坑裡,上面覆上薄土。
沒多久,就有酥酥的香味飄來。
江蘭有些無聊,隨口問:“你是蒙落族人嗎? ”
“為什麼這樣認為?”沈衝反問。
“這麼大年紀,還沒娶妻,肯定不是承天男人。”江蘭分析道。
沈衝自豪地拍拍胸膛:“我們蒙落族對伴侶很忠誠,娶一個就要守一輩子,當然得好好挑。”
這一拍,他像想起了什麼,從袖中掏出了三顆松雞蛋,遞到江蘭面前:“這是我抓松雞時找到的,吃吧。”
江蘭搖搖頭:“我不吃生蛋。”
“我給你燒熟。”沈衝隨手將蛋扔進火堆,
“浪費啊浪費。”江蘭趕緊挪了挪。
“怎麼了?”沈衝不解地問她。
“蹦”的一聲,松雞蛋在火中爆炸了,崩到處都是灰。
“竟然不告訴我。”沈衝拍著頭上的灰哇哇大叫。
江蘭哈哈大笑。
見狀,沈衝將頭伸到她頭頂,不停地拍:“我拍我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