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在路口指著一左邊的一條街。“我在那便的平安客棧入住了。”
平安客棧?來的時候路過那裡,是家不錯的客棧呢,臨著寒江,景色一定很不錯。
抓著琢玉到了客棧,她卻沒從客棧進去,而是潛入後院,直接跳上了琢玉住著的房間視窗,偷偷摸摸地進去了,現在胸口還有一條血痕,可不要打草驚蛇,擾了官府。
琢玉交代了小二送水上來以便承淺沐浴更衣,又自己出門買了套衣服回來給她先穿著,等她從浴桶裡出來時,琢玉正坐在床榻往這邊看,她頭髮溼淋淋的,正拿著布巾擦頭髮。
承淺晃晃悠悠地坐到琢玉身邊,眼角餘光掃到琢玉縮成一團的小身體,不禁覺得好笑,怕什麼,她又不是餓狼?
時辰還早,頭髮不幹就睡覺的話,第二天會頭疼。
頭髮擦的半乾時,承淺把自己的衍流裙拿出來,洗掉了上面的血汙,然後晾曬好,準備先收起來,日後能用咒術時再把那條破了洞的地方修復好。
在回到軟塌邊坐下時,琢玉還是縮著肩膀,目光緊盯著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
她微笑著攬過琢玉的肩膀,吹氣兒般地問他。“小琢玉今天這麼乖,怎麼回事?”
他立刻有點害羞似的躲著她吹來的熱氣,一手撐在兩人中間,企圖阻隔一下,這樣他才能好好的呼吸。
手下的小人兒身體有點熱,承淺看著琢玉有些害怕的樣子,不由地想,小琢玉總是這樣,對陌生人都帶著一些警惕,可他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是在害怕自己呢?承淺慢慢收回手臂,雙手撐著床沿,趁著脖子看向別處,慢慢道:“從哪跟上我的?”
“我在這住了有幾天了,聽聞海外仙山祖洲上空驚吒惡鬥,心裡猜想是你,於是就在金陵等著,我想,如果你中途需要休息的話,應該會在金陵落腳。”
“為什麼?”承淺好奇。“為什麼會覺得我在金陵落腳?”
琢玉想了片刻,如實答道:“這裡距離炎洲有一段距離,而且金陵城大,有益於藏匿,最重要的是,這裡是你的家。”
承淺看了他片刻,最後點頭。“沒錯,這裡曾經是我家。”
人麼,總是有著點戀家的情節,來金陵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原來的承家老宅去看,可那裡現在已經建了其它建築物,金陵老宅早已不見。
別說金陵老宅了,就說那蜜桃園,開天門。
哪個不是滿目瘡痍?遍佈廢墟?
不過是轉世而來的魂魄罷了,物非人亦非,真有點蒼涼的感覺。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了。”她悠悠地道。
兩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承淺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一本書和夜明珠,就此拖鞋上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書。
這本書是曾經借給邱菲菲的那本,菲菲看完之後還找她來討論,劇情弄的小丫頭十分傷情,她真想看看,結局是怎樣的。
琢玉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裡不動,不知想著什麼。
承淺也不問話,只顧著看書。
她看書的速度很快,而且古文都是以精髓為著,不像白話文這麼拖沓,所以看了沒半個時辰就看完了,伴隨著嘆息聲看完了結局,心中猛地抽痛起來。
原來。。。死了啊。。。
公子宇被自己的哥哥送去了敵國,後來被敵國皇帝性虐死在了後宮之中,連衣冠冢都沒有,骨灰直接揚在了茫茫江海之中。
十年後,太子做了皇帝,養精蓄銳,臥薪嚐膽,終於一舉打下敵國。
榮辱皆是過去,剩下的只有翻江倒海辦的回憶。
太子很後悔,沒幾年,也病去駕崩了。
承淺想著,原來這就是理智的代價。
有時候糊塗點也好,也不會像她現在這樣,越清醒,越痛。
眼睛有些溼潤地把書收回乾坤袋裡,看著琢玉仍舊僵硬的背影,她慢慢道:“琢玉。。。”
琢玉身子抖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看她。“你不睡嗎?我可是困壞了。”
他回頭,看著承淺的臉。“你先睡吧,一會我便睡。”
不知為何,承淺覺得這次琢玉來的很突然,而且他太過於沉默,越想越覺得可以,心裡不免去想,夢貘族投誠暗影了?
如果這樣,那琢玉就是來監視她了。
心裡有懷疑,但她面上沒表露出來,只靜靜地躺了回去,把乾坤袋裡的東西收好,闔著眼假寐。
可睏意襲來的太過於突然,怎麼堅持都是枉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