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權輕輕搖頭。“我只是借你一個地方住著,既不吃你,又不花你一文錢,你若還不不依,我就真無處可去了。”
步秋塵後殿後悔自己非要在他們之間插上一腳,自從他傷害了承淺後,步秋塵對他印象差了很多,現在庇護他完全是因為赤水女神的臨終依託,以及那麼微乎其微的,一點點的,莫名其妙的感情。
他的話有點哭窮的意思,但試試確實也是這樣,天下之大,赤水戰神鬼權卻找不到一個容身之地,出了蒼梧山就有雪橋女神追在後面,然而鬼權對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因為他的腦子裡裝的全是那個凡人。
那個叫承淺的凡人。
她曾不是凡人,是他逼她的。。。
她成了他成為赤水戰神的踏腳石,成了他承受天劫的道具。
鬼權的血殘刀已經封刀一千年之久了,拿把刀雖然還被他拿在手中,不過那已經成了一種擺設,他甚至不敢去抽刀看,因為上面曾經染過她的血。
一個夢糾纏著他,那是一個夢魘,他不知夢貘一族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何總是讓這個夢來折磨他。
夢中,那個空洞的眼神,那嘴角流出的鮮血,以及她臨死前所說的一句話。
鬼權對承淺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不如步秋塵一樣,是師傅喜愛徒弟的那種感情。
鬼權說不出以前的感情是什麼,但他最起碼知道現在他對她是怎樣的感情了,現在是愧疚,一種深深的愧疚,為自己從前所做的一切愧疚。
他多想去挽回,去付出,然而天地之間,卻無人能給他一個挽回的機會。
天上人間,他找了很多仙神,甚至找了鬼府冥王,都無法知道她轉生在何須人家。唯一的答案就是她被地府壓了一千年,為的就是讓她淡忘鬼權。
帶著記憶輪迴,她一定不想再見他了吧?他連一個機會都沒有,真是如此。
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有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她記得前世今生,記得生生世世,記得愛恨情仇,她不去找她恨的人報仇。
原來一個人臨死前所是說過的話,那個不算是誓言的遺言,真的可以實現。
畢生所愛,唯卿一人。如若往生,永不相見。
他了解承淺的性情,她真的不會再見他了,絕對不會。
有朝一日,他想見承淺一面,祈求她的原諒,雖然一切都無濟於事,但他只想求的她的一個原諒。
“不是與你說過,老老實實地住在後山,那裡山清水秀,是躲避世俗的好地方。”步秋塵的口氣聽起來有些不快,他這麼突然出來了,如果被承淺撞見該怎麼辦?
鬼權知道步秋塵對自己有很大的敵意,但礙於此赤水女神的臨終遺託,他不得不提供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地方。
他今天來找步秋塵還有一件事,那是因為他聽說,他收了新徒弟,聽說名字很奇怪,叫承乾。
因為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是從承乾殿的房頂上掉下來的。
“恭喜你收了徒弟。”鬼權慢慢道,是有那麼一些恭喜的語氣。
步秋塵知道他這個性子,以前就是冷冷冰冰的,巨人以千里之外的脾氣,自從經歷了承淺的事後,更是清冷的沒了邊際,步秋塵時常在想,以前怎麼就喜歡跟這麼個大冰塊交朋友呢,而且還。。。還纏著他。
想到這裡,他不禁覺得丟人,連自己的身份都跟著一起跌份。
“你已經傷害了我一個徒弟,這個你要敢懂她一分一毫,不等肖唯把你大卸八款,我先把你五馬分屍。”步秋塵話中有話,語氣狠毒,兇狠地目光緊瞪著鬼權。
鬼權卻是自嘲地笑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我知道你討厭我,我正在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我潛心修煉的,讓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所以最近我會經常出門,今天來也是想與你打個招呼。”
“什麼?”步秋塵立刻收了剛才那副陰狠的表情,眉目立刻柔軟下來。“你要走?去哪?除了我蒼梧山還算安全,上三界中哪裡還有你的安身之地?”
話說的對,可鬼權知道,他在這裡到像是祈求著步秋塵的庇護了。
雖然他不再用刀,雖然他緊緊是個掛著名號的赤水戰神,雖然他是個不敢再抽刀斬殺妖魔鬼怪的那個上神。
飛昇成戰神,他到不敢再殺人了,真是好笑。
嘴邊的自嘲被步秋塵捕捉到,他垂眸想了片刻。“你現在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等你敢再用刀時再離開吧。”
妖魔兩界現在的力量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