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酸的感覺,如吃了沒熟的橘子,酸的她胃疼。
承淺摸了摸荷包中的銀子,長舒了口氣,獨自離開站了一個時辰的客棧,跟隨著人們的腳步,順著他們的方向而行。
月下,他站在那扇窗後,就著一條透風的縫隙看著她的背影。
抱歉,不是不去,是不能去,我怕我會。。。
琢玉心偷停幾下,隨後快速地跳動起來,垂下的眼睫掩蓋了一切情緒。
隨波逐流的感覺很輕鬆自在,承淺在一家名叫“紅兒女”的酒家門前停下,朱漆把這三個字刷的鋥亮,就著高高的大紅燈籠,異常顯眼。
她嗅到了醇厚的酒香,不禁想去嘗。
遠方的回憶如流水般靜靜流過心田,想起曾經自己因為一滴酒就辣的眼淚流下來,那種感覺真美妙。
瞧店的名字也知道,這座酒家定然是以賣女兒紅為主,這種酒年頭越長越好喝,她三生有幸,這輩子的乞丐乾爹曾經藏過一罈這樣的女兒紅,足足後五十年之久,起封泥的時候承淺就蹲在一邊看,那時她只有八歲。
封泥啟開時,蹲著的腳一下就軟了,直接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地叫了聲乾爹,眼睛裡流的都是實打實的眼淚。
酒太香,也太醇厚,那種氣味,她一個孩子的身體真就受不了,五十年的女兒紅,說七飄向十里那是誇大其談了,只能形容酒很香。而這罈女兒紅把凌州城裡的所有乞丐都引來了,都期望著能分一杯羹。
這罈子酒她只嚐了一滴,緊接著是小口,到最後是一碗。
“乖女兒,你能氣吞山河啊”乾爹這樣讚歎著,於是將剩下的酒每人分了一口,而他自己則像有這頓沒下頓一樣,把半罈子女兒紅都喝了。
承淺不記得自己醉了多久,只知道乾爹醉了三天,而她醉的比他多,醉的失禁都不知,還是他那乾爹給她收拾的。
回想起那時,不禁覺得有趣。
眼下的酒家中人很多,從外面就瞧見裡面已經沒有桌了,她想了想,還是提步進了只有男人才會進出的酒家。
她一邁步進來就惹來眾人的眼線,紛紛將她多看上幾眼後,才似有若無地繼續喝自己的酒。
櫃檯前,掌櫃笑容可掬地問她:“姑娘面生,是給家裡漢子打酒嗎?”
承淺搖頭,卻沒回答。“掌櫃,你這有多少年的女兒紅,五十年的可有?”
話一出口,再次引來眾人視線,也包括角落裡,那個穿著深紫色衣服的男子。
“姑娘,五十年的女兒紅,那可是酒頭啊”一名五十來歲的酒漢大著嗓門道。
六屆之中,凡事都講個頭。
人界之頭便是皇帝,鬼界自然就是鬼王。而酒中,也有一頭,那便是高純度的酒,五十年的酒頭,一般人喝下去,恐怕會喝的長醉不醒。
承淺看了過去,視線並沒掃到那個深紫色的身影上,她看了片刻,對那酒漢點點頭,示意自己要的就是五十年的女兒紅。
掌櫃呵呵一笑,眼角的三道皺紋緊在一邊。“姑娘,這女兒紅可有來頭,自家女兒,從出生便埋在地下封存,女兒出嫁再取出來給賓客暢飲。”說到這裡,掌櫃一頓,笑的更開了。“姑娘,你說哪家的女兒,五十年還未嫁出去?”
他話一出口,酒家裡的人便大笑起來,一時間笑聲震耳,承淺垂頭低眉,也跟著笑了一下,但緊接著,便正了正神色。“掌櫃的,沒有便說沒有,我又不懂酒,只是自家老人藏過一罈子女兒紅,我也只是在小時候嘗過一些罷了,這種喜慶的日子便想起那壇酒,這便來這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這種酒。”
她話一說完,酒家中的人互相聊了起來,連送酒的小二也豎著耳朵聽了她的話。
掌櫃食指指著承淺,笑的很是開心。
“姑娘你想喝酒頭,我們紅兒女有,別的不敢說,金陵城裡,酒頭便在我這。”可下一瞬,他就有點可惜地搖了搖頭。“可是姑娘,你若早來會,還能嚐嚐三十年的酒頭女兒紅,可現在,只有十年的了。”
承淺凝眉。“三十年的拿去了?”
“恐怕已經進了那位客官的肚子裡咯。。。”掌櫃又笑兩聲,用下巴指了下坐在角落裡的那名氣質非凡的俊朗男子。
順著掌指引的方向看去,那男子眉眼微抬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熟悉,很熟悉。
承淺忽然蹙眉,那個角落裡的男人穿著紫色的緞面衣服,只從昏暗的光線中就看的出,那男人是個富貴子弟,那布料就得不少錢吧他氣定神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