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也看著他一步步的成長。他雖心狠手辣,但也不至於容不下她們。
只是,所剩下的一定只是那寥寥的幾個。
慢慢的嘆了口氣,遠黛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我是該多謝王爺還是該恨你!”這麼多年來,她之所以一直不曾與南越有任何的聯絡,也正是害怕知道這些人有可能的下場。
而如今,託了百里肇的福,她終於還是知道了。而她知道,這些不過才只是開始而已,真正的角力,馬上才要開始。很快的,她所拋棄的過往,就會重現眼前了。
正文 第七章 秘辛
他抬手,緩緩的拉開了房門。紅日已然西斜,燦爛又不失寧謐的夕陽靜靜的映照在小院內,為這座花木繁茂的小院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這一個傍晚,與過去的許多個傍晚並沒有什麼不同,仍是那麼的安靜,天知道他有多憎恨這樣的安靜。已將四年了呵!
慢慢踱步出了房間,他一步一步的走進院子,走進那脈脈的斜暉之中。
許是剛從黑暗中走出的緣故,他竟忍不住眯了眯眼,以適應這種光明。斜陽之中,他那一身明黃色的圓領盤龍袍顯得格外的刺目,龍袍上以金線刺繡而成的九龍更是活靈活現、熠熠生輝,耀人眼目,愈發襯得這座因長久不得修葺而顯得陳舊的小院破敗不堪。他卻彷彿全然不覺,只是順著那條青石小徑一路緩行。他走的很慢,卻一步一步的,走的很穩。
這條小徑,顯然已有很久沒有人走過了,青石之上遍佈青苔,小徑兩側,高高低低的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雜草,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一株狗尾巴草上,他的嘴角旋之輕輕一翹,露出了一個略帶驚喜的笑容。腳步一頓,他彎下腰來,伸手將那株毛茸茸的狗尾巴的拔了出來。
抬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根小草,指尖傳來的那種茸茸微刺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耳邊似有笑聲清脆:“四哥,你看,這是狗尾巴草!癢不癢?癢不癢?”下意識的抬起手來,輕輕撓了撓線條流暢又不失剛硬的下巴,彷彿從前的那種麻癢感仍然存在。
沒將那根狗尾草丟掉,他就那麼捏著那根草,全然不顧以他如今的身份卻拿著那根狗尾巴草是多麼的可笑,他只是慢慢的朝前走著。這座府邸已有數年無人打理了,當年的繁華煊赫早掩埋在瘋長的野草與厚厚的塵灰之下。所餘的,只是黯淡與死氣沉沉。
然而這一片的黯淡與死氣沉沉卻仍不能完全掩去這座府邸的大氣雍容,毫無疑問的,當年建造這座府邸的人,是費了極大的心力的。他慢慢行在這一座既熟悉又似陌生的府邸之中,沒有絲毫的滯澀,看似隨意卻更顯出他對這裡的熟悉,熟悉到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仍能毫不思考的找到他想要找的地方——那是一處荷花池。
因太久沒有人打理的緣故,荷花池內的水早已半乾。滿池只剩了頹枝敗葉,看著一片悽清。似乎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一番情景,他怔了一下。面上不由現出一絲悵惘與傷懷。稍稍站了片刻後,他畢竟舉步,徐徐的繞了過去。荷花池中,是一座雖不高峻,卻自顯挺秀的假山。假山不小。幾乎佔了四分之一座荷花池。假山的山體之上,如今已長滿了青苔,看著青翠欲滴,一蓬生長太旺的藤蘿植物因太久無人修剪的緣故,隨意在攀爬在山上。
但這一切,都並不是他所關心的。步出抄手遊廊。他在佈滿青苔的溼滑山體上信步而行,也不知怎麼的,居然就鑽了進去。一瞬間的黑暗後。他看到那處他所熟悉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這座假山的山體之內,居然別有洞天。那是一座小小的、通體以漢白玉砌成的池子。他記得很清楚,當年王叔曾費了很大的氣力,引了一處溫泉來這裡。而如今。也不知是不是被堵塞了的緣故,池中的水早已渾濁不堪。呈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碧藍色。
有些不忍卒睹的移開目光,他看向小池對面。那裡,矗立著一座硃紅色的六角小亭。小亭上頭,斜吊著一塊因風雨侵蝕而顯得殘破的黑漆牌匾,匾上卻是鐵畫銀鉤的三個大字:滄浪亭。兩側的硃紅亭柱上,卻是一對楹聯: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字型卻與那塊牌匾如出一轍,先是同一個人所題。
怔怔然的注視著那座小亭,一股心酸之意陡然翻湧而上,在他還不曾回過神時,眼前卻早一片模糊,眼中,似乎有什麼緩緩流下,滑過唇邊的時候,他忍不住伸舌輕舐了一下。
有些鹹、有些苦
沒有抬手將之拭去,他任由那液體緩緩滴落,洇沒在明黃的龍袍之上。有風迎面而來,吹乾了那所剩不多的溼意,徒留兩道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