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杜若的地步。深吸一口氣,遠黛平息一下心中怒火,淡淡應道:“王爺說的不錯,她所以來我身邊,的確不只是單單為了伏侍我!”
話既說到這個份上,遠黛便也不再隱瞞什麼,便將這事的前因後果盡數說了出來。說過這一番話後,她也並不多言其他,只抬眸看向百里肇,等他開口。
百里肇顯然也沒料到杜若竟有這等心氣,擰眉思忖一回,卻忽然道:“你說,若是蔣琓願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迎她過門,杜若可會答應?”
遠黛揚眉:“王爺既知我對杜若的承諾,便該清楚的知道,杜若今日所以仍然留在我的身邊,不過是因她無處可去,而我所能給予她的,也足夠豐厚!”說到這裡,她稍稍的頓了一頓,而後才道:“所以,關於這個問題,我倒是覺得,王爺不妨親自去問一問杜若的意思!”
杜若之事,百里肇原就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聽得遠黛這麼說,自也不會有什麼不悅的意思,而只是注目凝視遠黛,墨眉輕揚的問道:“不過是一個丫鬟,也值你如此嗎?”1
不曾有絲毫猶豫,遠黛迅速答道:“或許不值,但卻非得如此不可!”既答應了杜若,她便不能不管,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對遠黛而言,早已不是值不值所能夠衡量的了。
聽她這麼一說,百里肇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微微一笑,他道:“你倒是個執拗的脾氣!”
對於百里肇這句難辨褒貶的言辭遠黛選擇了沉默不答,別過頭去,她揚聲叫道:“文屏!”一直在外頭候著的文屏聽得她叫,忙快步的走了進來,見她進來,遠黛便自抬手一指身側几上的茶盞:“茶冷了,且換一盞來!”
見她如此,百里肇如何不知遠黛這是有意岔開,不願再多提及這事。笑了一笑後,百里肇卻也無意相強,只微微傾身向前,卻從炕頭的引枕邊上抽出遠黛才剛看的那一卷書冊。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書皮,他隨意笑道:“沒想到你竟愛看這些市井小說?”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在遠黛屋內看到這樣的書了。
神色不動的微微頷首,遠黛平淡道:“倒也說不上愛看與否,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
百里肇也不在意,便道:“你若喜歡,不妨叫他們留意著,隨時為你買來!”
微詫的抬眼看向百里肇,遠黛搖頭道:“多謝王爺,這些事兒沅真會替我留意的!”
二人這裡正說著話,那邊文屏卻已沏了茶送來。
遠黛接了茶,一面慢慢喝著,一面開口道:“今兒杜若已同錢嬤嬤說了,讓她明兒過來我這裡回話!我打算著,這事宜早不宜遲,卻是早些處理了的好!”
這事遠黛與他說了已不止一次,百里肇自然也不在意,便隨口答道:“你是這府中的女主人,這些事兒,也不必問我,只自己看著辦便是了!”
隨意說了幾句閒話,眼看著時候不早,二人各自盥洗了上床歇息。這一段時日的同床共枕甚至是相擁而眠,早讓遠黛習慣了百里肇的氣息,也不再如初時那樣窘迫。
遠黛靜靜躺著,不言不動,卻無由的並沒有太多的睡意。今兒所發生的這些事兒,對她而言,畢竟還是不能全無影響。這會兒,她甚至會忽然的想,自己與百里肇成親其實也沒多少日子,但當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這些事兒,會不會是一種預兆。
她這裡正胡思亂想著,卻忽然聽百里肇喚了一聲:“遠黛”聲音不大,似是怕驚醒了可能已睡著的她一樣。遠黛有心不予理睬,然遲疑了片刻,卻仍是鬼使神差般的答應了一聲。
“在想什麼?”靜夜之中,百里肇的聲音比之白日更顯低沉、柔和得多。
沒料到他會問出這麼一句來,怔得一刻之後,遠黛才道:“我在想最近的這些事兒!”
聽得這話,百里肇彷彿輕輕笑了一聲,笑聲卻低得幾乎聽不見:“你是想說,最近彷彿發生了太多事情了,可對?”遠黛不答,只算是預設。等了一刻,未能等到遠黛的回應,百里肇便徑自的說了下去:“只等這個月了了,我們便去綠萼嶺,這裡,只由得她們鬧去!”
他說的很是平淡,彷彿只是在說著今兒天氣很好一般,然而這話聽在遠黛耳中,卻無由的便覺出了一絲隱藏的冷意,冷得幾乎刺骨:“王爺不想追究嗎?”。良久,遠黛才輕聲問道。
“追究?”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百里肇的語速極慢,幾乎像是在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一樣,而後,他卻低低的笑了:“我若失敗,又何來追究,我若成功,又何須追究!”
默默聽著,好半日,遠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