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這個時候,長歌就覺著老天還是厚待她的,起碼她暈過去了,小腿肚子就不火辣辣疼了,也不狂顛狂顛要吐血了。至於醒過來之後如何,等醒過來了再說吧。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活在當下好混日子。
長歌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度尚有七八分的大床上。床邊帷幔低垂,這顯然是一間收拾得極好的廂房。
這又是哪裡?
長歌爬起來抱著被子坐好,低頭檢視一番自己的衣物,還好,該在的都在。
她的視線不由就落去了房門口。房門緊閉,透過外頭映照進來的太陽的光,依稀可辨兩堵門神似的守衛正一絲不苟守在外頭呢。長歌就摒棄了腦海裡逃跑的念頭。
她掀了被子下床,腳一著地,便聽得房門“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長歌警惕地看著走入房內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仍舊是黑衣黑甲,一副冷然的模樣望長歌。
她在朝長歌走進,她腰間配著劍,一應打扮同軍中的男子無異。長歌聽兵士喊她主帥。
她盯著長歌的目色是不善的。
“叫什麼?”她突然開口問長歌,她的聲音比慣常的女子要低沉上幾分。
長歌心頭緊張,背在身後的手把袖子捲成了一個小團兒,但她臉上卻做面癱狀,不叫人看出怯意來,“長歌。”
女人挑了一挑眉,嘴裡咂摸著這個名字,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叫長歌不喜。她停下步子,同長歌維持著五步之遙的距離。
“倒有幾分膽色,我還倒你會哭著下跪向我求饒。”
長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心說我早聽見你們的罪惡勾當了。你們才捨不得殺我!可饒是這樣,長歌心裡還是沒底的,只是面上不表現出來罷了。此刻,長歌無比欣慰於自己早早練就了面癱神功。
這時,那女人又走上前一步,挑剔的鳳目將長歌從頭到尾掃了一遍,而後,評價道:“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也難怪他會把持不住。”
長歌皺眉,這話她就聽不懂了。
那女人言畢也是皺眉,且立時冷下一張臉來,似是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女人的視線又一次對上了長歌的。
長歌看見她目中冷光一閃,“既如此,那就留不得你了。”說罷,她手上不知怎的就多出一把匕首來。閃著森冷寒光的匕首直逼長歌的頸項而來。
長歌下意識抬手去擋
“陳煙!”平地裡就插進來一把男聲,接著便是兵器相較的鏗鏘聲響。
長歌一退再退,就退去了床邊,腳下一個趔趄,跌坐在床上。她餘驚未消,愣愣看著房內的那一對男女。
陳煙的攻勢被平威止住,平威輕易就卸了陳煙手中的匕首。匕首落地,發出“咣噹”一聲聲響。
“你瘋了?!”平威怒喝。
陳煙掙脫平威的桎梏,她看一眼床邊的長歌,面上是冷笑,“我不過是試她一試。怎麼,你心疼了?”
平威肅著一張臉:“她眼下雖為階下囚,卻好歹是一國公主,陳煙,不可做得太過。”說到這裡,他望著陳煙的目光閃爍,“陳煙,這不是一軍主帥該有的作為。”
陳煙嗤笑一聲,“怎麼,你後悔把主帥的位置讓給我了?我沒意見,只要你想,這個位置你隨時可以拿走。”
☆、146。戰事(17)
平威深深看陳煙,“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煙一甩披風,又狠狠瞪一眼長歌,離去前,她丟下一句話:“我是一軍主帥沒錯,但在那之後,我首先是個女人。”
平威向長歌抱了抱拳,也跟著走了。
這個時候,長歌才完全放鬆自己,一下就徹底跌落進床裡。還有,對於那兩人的對話,她表示理解無能。
然後,長歌就伸出右手來,在陽光下看自己的手。方才,自己伸手擋匕首的時候,手上一甩,是甩出了些癢癢粉的,不知有沒有甩上那個陳煙的身呢?
長歌被困在這一間廂房內,他們倒是沒短了長歌的吃穿,且來給長歌送吃食的都是些孔武有力的成年壯男,長歌也就不用愁如何取得新鮮壯男血了。
自那日的衝突後,那個陳煙和平威就不曾出現在長歌的視野中了,他們好似忘了長歌這個人的存在,好似要一直一直把她關下去
如此這般大概過了十來日,這一天晌午時分,終於有人推開了長歌的房門。
來人是兩個孔武有力的年輕兵士,他們撞開門後,不由分說提了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