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又將一件件衣服脫下,脫到最後一件青袍吋,她轉向傻住的他,食指放在嘴中間。
緊跟著,她脫下里衣。
細細的腰背,青白色的小肚兜,其餘的,林明遠在事後怎麼回憶也記不起來,他只記得模糊的背影,以及她沉靜的側面。
沉靜?姬憐憐連當眾唸書都會緊張,他怎能讓她做出那種事呢?
怎麼能讓別的男人看見她半寸肌膚呢?
難道她呆到不知道,如此讓一個男人看見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嗎?
他伸出手,想要將她扯回。就算就算他死了也無所謂嗎?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再前進。
一張普通的小臉,探出佛像之後,令得已經按在刀鞘上的趙舍一呆。
「那個,趙師姐,你怎麼不替我解釋一下呢?很丟臉的,好不好。」姬憐憐委屈地說道。
「要我怎麼解釋?說下大雨,你衣服溼透了,見沒人就脫著烤,哪知有人來了,你衝進後頭躲起來?這多丟青門的顏面!」趙靈娃薄怒著,立即轉向趙舍,嚴厲道:「趙兄弟,請立刻轉頭。」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趙舍回過神,忙撇頭。
「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真的」他嘴裡叨唸著,由覺地退到廟門附近。
他真的什麼都看見了,什麼都看見了。
一張小臉、裸露的小手臂以及光滑雪白的肩頭佛像後的小道姑確實是沒穿衣服的,但他完全沒有辦法生起旖旎念頭,反而覺得那張臉配上那骨頭似的肩手,實在有那麼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趙舍納悶,道姑就是道姑嗎?他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就在這時,青門弟子匆匆自地上拾起青袍,在趙舍若有似無的目光下,塞給佛像後的姬憐憐。
「活該,誰叫你亂來。」一青門道姑淡淡往姬憐憐身後的林明遠掃去一眼。
「陳師姐,我沒臉見人了嗚嗚」
趙舍都能想像那可憐的小臉埋在衣服堆裡痛哭的樣子,他一對上趙靈娃的美目,也只能乾笑,甚至後悔自己幹嘛一定要躲在佛像後面的人出來呢?為什麼躲在後面的人,不是趙靈娃這種美麗的道姑?那才能一飽眼福,也許還能有豔遇呢。
姬憐憐退回來,仍是揹著林明遠,迅速穿上青色衣袍。
接著,她轉過身與他面對面,這對發現林明遠一直在瞪著她。
她從他手裡抽回木簪,又將頭髮扎得妥妥當當,恢復成一本正經的小道姑模樣。
林明遠還在瞪著她,她得意揚揚,嘴巴做了一個口形:不要說出去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林明遠動了動嘴。
姬憐憐以為他要說話,臉色大驚,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他的嘴冰冰涼涼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就會不存在嗎但他知道,那個叫趙舍的狗奴才也知道,廟裡所有的道姑都知道,除非,這些人都死了,記憶入土,否則,她哪還有清白可言。清白,對女子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姬憐憐,就是個傻瓜吧?
從她會救已經失去價值的他看來,她不是一個傻瓜又能怎麼解釋?
還是說,她對他
滿山青草溼熱的味道,是他這幾天唯一聞到的強烈氣味;什麼少女天生的芳香根本沒有,全是彼此的汗臭。
「喂傻蛋。」
回應他的,是細碎的呼吸以及微熱的體溫。
「喂姬憐憐,」
「林明遠,做啥?」
「你聾了麼?叫你這麼多次!」
「你真當我傻了啊,回了你我不就真成傻蛋?」
「原來你還真不傻你說說話吧,挺無聊的。」
「沒什麼好說的啊,你想聽什麼?」姬憐憐力氣消耗過頭,腦子早絞不出什麼水來了。
這幾日,林明遠還是讓她揹著。他換上了青門的青袍,頭髮被挽成一個髻,一路上若遇上人,便把臉微微藏起,他人只當青門裡有道姑傷了腿,不會多想什麼。
林明遠只能安慰自己,青門的袍子男女皆宜,他穿上去也不過像個道人,不是女人。
這一支道姑隊自破廟出發,與趙舍所說的路線完全不同,專挑荒山野嶺走,他本以為她們是避開人多,以防有人認出他來,但他心情很微妙地察覺,或許她們選擇人少的地方走原因很單純,就如同姬憐憐這一路上死命揹他,卻從來沒有打過僱牛車的心思,也如同餐餐都是咯牙的大餅一樣單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