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套裝飾的怪里怪氣的別墅有多好。
曾經為之苦惱的房子現在已經變得麻木。紡織小區拆除後,她的租給別人的兩間房子(大約40平)也可以換一套樓房。已經在陶氏幹了幾年的侄子魏信剛曾婉轉表達了對那套還在圖紙上的房子的渴望。因為大哥魏建國的緣故,信剛和大姑的關係很是一般,來甜井巷的時候很少。而知道魏瑞蘭情況的一些住房緊張的朋友則提出購買那套房子的願望。
人的差別就是這麼大,不太需要住房的長子可以隨便地獲得更為高階的住宅。像眼前這套別墅,過去只在電影電視裡見過,如今卻真實地站在裡面,某種意義上,她也是這套房子的主人。
魏瑞蘭是擔心長子就此離開甜井巷的大院。兩個月前,榮飛還在國外出差時,她就和丈夫討論過這個問題。出於不同的考慮,倆人的意見倒是完全一致,不同意長子搬出去住。
但是現在在長子面前很難發號司令了。無論從年齡還是成就,長子都完全獨立了。買甜井巷的院子未曾與家人商量,買這套別墅她也是後來聽說的。長子可以出於親情將家人捏合在一起,也可能出於清淨的願望搬出去自己住。
但魏瑞蘭還是喜歡甜井巷的生活。
“小飛,你是不是想搬這兒?”
“怎麼了?媽?”
“我還是想讓你住甜井巷。一家人住一起好。”
“行,”榮飛笑笑,“別墅嘛,有時過來住幾天,體驗個清淨。對了。我想接奶奶來住幾天。”榮飛說,“要不咱們今年春節來這邊過年吧。”
“嗯,怕是太靜了些。串個門也不方便。”魏瑞蘭答應一聲,忽然意識到別墅的溫度很高,呆在裡面竟有些熱,“這兒暖氣很好啊。”
“接了麒麟那邊的供暖管道。”北陽風俗,長輩要在晚輩的新房落成先住幾天,替晚輩擋災的意思吧。“如果我爸離得開,你們一起過來也好。這兒就是太靜了,怕你們不習慣。夏天的時候會好些,到河岸遛彎挺不錯。”比起熱鬧的古井巷,安堡靠近河岸曾經的荒灘地建起的這片高檔住宅區安靜的有些怕人。
“這兒買點什麼也不方便。不好。”喜歡熱鬧的魏瑞蘭總結道,“至於房子,你喜歡就行。年輕人花哨點也正常。我回去問問你爸,你急著要入住嗎?”
“也無所謂。以後加班晚了就可以住在這兒了。寫點東西安靜。小五上班,這兒太遠了。
“有句話我早想說了,小五你就不要上班了嘛。照顧好小飛的生活是要緊。他總是那麼忙。他還在意你那幾個工資?”魏瑞蘭對媳婦說。
“不要。這個我不同意。不是幾個工資的問題,”榮飛趕緊說,“千萬不要做專職太太,那樣對她太殘酷了。”
邢芳內心很感激丈夫對她的支援。她喜愛教師的職業,一批批的學生從她班上畢業,那種成就感難以言述。當職業變成了愛好,不再需要看領導的眼色,不需要爭取漲工資的指標,對先進和獎勵更是無所謂。有幾人能達到這種境界?有幾個人工作不是為了生存,為了養家餬口?
邢芳在三中過的很是滋潤。既有校長對她的尊重和保護,更多的是背後站著個身家鉅萬的老公。可以幫助經濟困難的學生,可以借錢給剛成家的老師。幾百元幾千元對她就跟別人手裡的幾塊錢一樣。加上她為人隨和低調,從不擺譜,在學生老師中口碑極好。
總之一句話,她喜歡目前的工作。讓她辭掉工作回家專門照顧丈夫心裡真的不願意。
“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
老太太聽說長孫的房子弄好了,迫不急待要來看看,春節前跟著榮飛來住了一週左右。魏瑞蘭和邢芳也陪著過來住了一週。
主臥室留給了奶奶,晚上榮o飛便陪著奶奶睡。祖孫倆每晚都聊天,人老了總愛回憶往事,話題總是圍著榮飛的童年。過去了二十多年的往事依然清晰地記在老人腦海裡,反而對於今年發生的事,年逾八旬的奶奶卻很多已經模糊了。榮飛感到人的大腦猶如一盤磁帶,用多了就效果不好了,所以才出現近事不記記遠事的現象。
休息日,榮飛開了車帶奶奶在傅家堡轉悠。村子的面貌大變,已經改得認不出來了。只有那個標誌性的建築——村東頭的文昌廟依然聳立在原處。榮飛對老人說,政府本來要拆掉古廟的,是自己擋住了他們。這樣也就擋住了老院的拆遷了。拆掉浸潤了自己童年情感的老院子榮飛是捨不得的
“今年天氣暖和了,我會找人將文昌廟返修一新。南郊的廟宇不少,值得保護的卻不多,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