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跑了過去說:“爺爺別生氣,妞妞給你糖吃。”
竟然讓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拿著糖哄,這一下董德昌也不好意思再端著架子了,瞪了董子韻一眼說道:“看看你,連個七八歲的孩子都不如,回家再收拾你。”又轉向妞妞說:“爺爺牙齒不好,不能吃糖。你叫妞妞對不對?今年幾歲了?”
董德昌的臉轉換的如此之快,讓眾人啞然失笑。
董子韻狠狠地瞪了于飛一眼,于飛不由搖頭,看來這姑娘瞪人的本領還是家傳啊。
本來董子韻是要離開的,但是看到于飛手上拿的宣紙,又改變主意留了下來,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張紙是藏在於飛花了200塊錢買的破書中的。自己當時還嘲笑他是傻帽,可是現在——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心裡卻知道于飛是撿漏了,至於這個漏子有多大,就要看這張宣紙上面的字畫到底值多少錢了。
“哦,對了,你今天找我是什麼事?”好一會董德昌才反應過來,問于飛道。
“董叔,今天我在古玩市場淘到一張畫,想請您掌掌眼。”
“畫?就是你手裡這張?”董德昌說:“雖然沒有火氣,像個老物件,可是這品相也太好了,不太可能是流傳下來的東西。”
剛生產出來的生宣過於淨白,因此有火氣逼人之感,不過現在新物做舊的方法太多,去掉生宣的火氣實在太過容易。要知道,歷史上流傳下來的東西,因為經歷朝代的更迭、戰火的洗禮,因此品相好的非常難得,特別是相對脆弱的字畫,別說戰亂了,就是蟲蛀鼠咬都可能毀掉,因此品相好的字畫實在太少了,因此董德昌才覺得於飛手上的東西看新。
;
第20章 伏生授經
聽董德昌如是說,董子韻又高興起來了,得意洋洋地看了于飛一眼,彷彿是自己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現在她是巴不得看到于飛吃癟上當。
董德昌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套戴上。雖然覺得這幅畫是老物件的可能姓不太大,但是他還是很小心。像于飛這樣大大咧咧的用手拿著古畫的人可不多,畢竟手汗對於字畫藏品的損害是很大的。宣紙太過脆弱,講究一點的不僅要帶手套,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還要用手擋住嘴,以免吐沫飛濺到古畫上,而且拍照的時候還不能開閃光燈,因為紫外線也會傷害古畫。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的博物館禁止拍照的原因。
董德昌開啟古畫,看到右上角的“王維寫濟南伏生”七個字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轉頭問于飛說道:“這幅畫你花了多少錢?”
“二百塊。”答話的是董子韻,她興高采烈地將如何看到于飛要花二百塊錢買舊書,自己又如何好心去勸,而於飛又如何一意孤行的,態度又是如何蠻橫無理的過程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遍。末了還說:“我還說呢你為什麼要花兩百塊錢去買那本舊書呢,你應該是發現了舊書中的夾層了吧?哈哈,難道你不知道這些都是攤主的釣魚伎倆嗎?”
所謂釣魚,就是用各種手段吸引、誘惑買家購買的手段,在古玩買賣中尤為常見。這種故意露出“破綻”讓買家“無意間”發現,從而產生撿漏心理的做法便是其中比較常見的一種。
相傳有一個人賣貓崽,卻用一個鈞窯水洗當貓食盆。有人認出了鈞瓷,便假意買了所有的貓崽,然後藉口小貓吃食認盆向攤主討要貓食盆,不料攤主卻連連搖頭說:“這個貓食盆可不能給你,靠著它我已經賣掉了五十多隻貓崽了。”
這就是一種典型的釣魚手法。
“要是二百塊的話,那也不算虧。”董德昌說:“于飛啊,既然你買的不貴,那我就直說了,這幅畫不真。”
聽到這幅畫不真,董子韻差一點就拍手叫好了,雖然當即忍住,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怎麼忍也忍不住,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要是于飛此時能幹嚎上兩聲就更完美了。
但是讓董子韻微微感到有些掃興的是,于飛臉上一點沮喪的表情都沒有。
反而是文軒看似好心好意的對於飛說:“于飛呀,收藏這一行最怕的就是似懂非懂,有一些理論知識,卻缺少實踐,看什麼東西都像真的。偏偏還抱著撿漏的心理,往往都是要出手交學費的。”文軒的這句話說的雖然在理,卻顯得很託大,他和于飛的年齡差不多,而且又在董德昌的面前,實在輪不到他來說這翻話,而且用的又是教誨的語氣。
其實文軒在大部分時候還是很穩重的,不然董德昌也不會喜歡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于飛,文軒的心裡平衡就被打破了,也許是嫉妒于飛撿了個千萬元的大漏,也許是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