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曬,他這裡正是族裡人幫襯著的村裡人推出來的,又不是朝廷分配的,哪裡懂得這些,不過即便不懂,那也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當下故作沉吟片刻,才說:“這當然是要坐牢房的,至於幾年,得看縣太爺斟酌。”
那趙陳氏一聽,當下兩眼一翻,差點兒就要暈過去,嘶啞著嗓子嚎:“她也打了我啊!她也要去坐牢!”
方怡:“你打我在先,我是為了躲避才不小心踢到你,我這是正當防衛,就算告到縣太爺面前,我也是佔理的。”
趙陳氏向來是胡攪蠻纏,真動起嘴皮子,哪裡說得過當律師的方怡,聽到這話才終於知道怕了:“你,你還扇了我兩巴掌!”
跟里正一起被人找回來的趙供黑著臉怒斥:“你給我閉嘴!去拿一籃子雞蛋來!”
趙陳氏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趙供的臉色之後,訕訕地回屋拿雞蛋去了,趙供平日裡是個軟柿子,可真發起火來,趙陳氏還是怕的。
趙供衝方怡道:“方怡,這事兒是我婆娘不地道,辰辰怎麼樣,要不要看大夫?”
方怡沒出聲,方辰也縮著身子往後躲,不讓趙供碰他。
趙供討了個沒趣兒,不由求救地看向里正,自家婆娘再沒理,那也是他婆娘,不可能真鬧大了。
里正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村裡頭誰沒個磕磕絆絆,哪能一點兒小事就去找縣太爺呢,那還要他這個里正幹什麼?再說,那衙門是那麼好進的麼?可他看著方怡的神情,勸說的話竟然就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了,這孩子,怎麼病了一場,就變成這樣了!
溫暖
就這麼會兒功夫,四周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里正剛剛才說的要給個公道,這會兒也不好明說讓方怡大事化小,在他看來,這真不是什麼大事兒,趙陳氏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混賬事兒了,以前也沒見方怡這麼大的反應啊,看方辰的樣子,雖然嚇人了些,但應該傷的不重,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調解下就行了嘛!
閱人無數的方怡哪裡看不出里正的心思,心底冷哼,開口道:“里正大人也許不知,我爹當年十二歲就中了童生,若非家中突逢變故,他也許早就已經是秀才了,我家辰辰雖年方五歲,卻已經能背得出幾十句三字經,會寫一百多個字了,放眼整個趙家村,誰能比得上他?古人有云,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我們方家是貧寒,但誰能保證我家辰辰將來不會出人頭地?”
這話一出,四周一陣議論聲,才十二歲就中了童生,方辰才五歲就認識那麼多字了!要知道,趙家村上一位童生還是幾十年前才出的呢!
里正卻彷彿被人當頭一棒,他猛然想起當年那對年輕的夫妻落戶趙家村時的情形,背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難道他真的是老了,不然怎的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方怡,今晚我會去請族裡的長老,我用我這張老臉向你保證,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里正一臉嚴肅,一副公正的模樣。請族裡的長老就意味著要去祖宗祠堂解決這件事,這在趙家村已經是最大的陣仗了,要知道,趙家祠堂可是一年也開不了幾回的。
方怡抬了抬下巴:“不,我不需要什麼交代,我只要那往我弟弟身上潑髒水的女人,親自端茶,跟我弟弟賠禮道歉,收回她的話!”
里正嘴裡泛苦,怎會這樣!趙供本以為自家婆娘這回不死也要去層皮,卻沒想到方怡居然肯算了,連忙一口應下:“這是肯定要的!我這就去叫她泡茶!”說著,生怕方怡反悔似地,一路小跑進屋。不多時,裡面傳來女人的嚎哭聲,巴掌聲,還有小孩兒的哭聲,熱鬧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人出來了。
趙供走在前頭,左臉耳根處多了幾處鮮明的抓痕,跟在他身後的趙陳氏披頭散髮,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剛剛那一巴掌打得可不輕,趙供看到方怡,露出笑臉:“方怡,謝謝你不計較。”
方怡不說話,蹲下把方辰哭花了的臉擦了擦,隨即將目光落在趙陳氏身上。
趙供側過身,低聲催促:“還不快去!”趙陳氏咧了咧嘴,可憐巴巴地看了眼趙供,又看了眼裡正,見沒人搭理她,最後才硬著頭皮走到方辰面前,硬聲硬氣:“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說著,把茶碗往方辰手裡一塞。
只聽啪的一聲,茶碗被方怡一手揮開,摔成了幾瓣兒,趙陳氏一看,立馬瞪圓了眼:“你要做什麼!”
里正冷哼:“不會道歉就等去了祠堂再道歉!”
趙陳氏身子猛地一抖,想起犯錯的人進了祠堂後的懲罰,心裡一陣害怕,她連忙說:“我,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