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道:“我倒是忘了這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方怡也笑道:“雪大路滑,你自己路上小心些。”
“芊芊先告辭了。”王芊芊朝著女大夫和方怡欠了欠身,接過隨行丫鬟遞過來的紗帽,戴在了頭上,黑色的紗垂了下來,遮住了王芊芊大半個身子,她這才轉身離去。
等人走遠了,女大夫轉過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
方怡搖搖頭,隨即又笑道:“雖然她未點頭應允,心裡卻有些鬆動了,再讓她想兩天,應該就會同意的。”
女大夫道:“如此便最好不過了。”
“這門親事若是成了,姐姐是可是最大的功臣!”
女大夫笑道:“那回頭可別忘了給我包個大媒人禮包。”
“那是一定的!”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女大夫正要問方怡要不要留下吃午飯,門外趙立夏就已經上門來接人了,女大夫當即就把方怡給推了出去:“得了,你家小夫君都來接人了,你也回家吃去吧。”
方怡抬眼,正對上站在門口笑得憨厚的趙立夏的目光,冬日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那雙本就烏黑明亮的眼愈發的深邃漂亮,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聽到女大夫的調笑,趙立夏的笑容裡多了一分靦腆,目光卻依然溫柔沉靜,女大夫忍不住又看了眼身側的方怡,只覺得這兩人當真是般配得緊。
從女大夫家裡出來,趙立夏趕著馬車慢悠悠地走,方怡從車裡頭探出頭來,小聲地把上午跟王芊芊見面的情形跟趙立夏說了,眉飛色舞的:“這芊芊當真是個不錯的!配立秋再合適不過了,這門親事說什麼也要談成了去!”
趙立夏看著方怡凍得發紅的鼻尖兒,有些心疼:“你快去車裡坐著,等回家再說。”
方怡瞪了趙立夏一眼,嗔怒道:“這可關係到立秋一生的幸福,你怎麼都不關心的!”
趙立夏道:“我哪裡不關心了?你剛剛不是都說了她會同意的嗎?咱們只需要耐心地等她點頭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咱們也不能幹等著,你說我們要不要準備些禮節送去?”
趙立夏想了想,搖搖頭:“這樣不妥,畢竟我們與她非親非故,平白無故送禮節去,恐怕會落人口實。”
方怡說完也意識到不對,這古代可不比現代,現代人之間送禮物沒那麼多規矩,覺得親近了就送些禮物增加親密度是很正常的事,但古人可不一樣,規矩多的去了,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好心辦壞事。
趙立夏又道:“這事急不得,須得慢慢來,眼下已經是臘月了,怎麼也要等明年正月十五過了才行。你身子重,不宜太過操勞。”
方怡撇了撇嘴角:“那也太久了,我想正月裡就去提親。”
趙立夏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王家雖然如今是依附於劉家,可到底也是大家族,大家族裡的規矩一向繁冗,我們若是不穩妥些,怕是會被有心人以此為證,刻意從中阻攔。到那時候,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方怡嘟了嘟嘴,不說話了,這難得地孩子氣的舉動讓趙立夏失笑,繼而又勸道:“更何況,這件事,總還是要去問問先生和柳大哥的意思,等他們同意了,我們才好商量下一步。”
這回,方怡不吭聲了,若是換了當初的方怡,定會說,這親事是給趙立秋求的,管其他人什麼事呢,只要趙立秋覺得好,那姑娘也確實好就行了麼。但是到了如今,在受了那些長輩們的諸多關懷照顧之後,方怡對他們已經生出了一絲親人的親暱,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反過來,便是說一日為徒終生為兒,在左家父子的身上,方怡是真心感受到了這種類似父愛的關懷。也因此,這門親事,方怡是真心想要獲得那兩位長輩的支援。
自那天過後,王芊芊那邊便沒了動靜,不過方怡心裡卻是高興的,沒有動靜才好啊,那表示她不再拒絕了,畢竟是關係到自己的親事,難道還指望人家大姑娘的跑來說,我同意你們上門來提親了,這不是為難人家嘛!
方怡最近也同樣沒什麼動靜,眼下都臘月底了,家裡頭是真心的忙,饒是趙立夏有心想要攔著,也有些顧不過來,只能讓方怡挺著還不太明顯的肚子操勞。其他人家的禮節都送到了,最後就只剩下左府的了,每年他們都是小年過後才去送的,實在是之前的時候,去左府送禮的人太多,都快要擠破了門檻。到後來,左穆就乾脆讓他們等臘月底再去,然後兩家人一起吃頓年飯再回家。是以每年這個時候,方怡都要額外準備不少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