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道別,又隨他走出醫院,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依舊在腦海裡盤旋。
“下班高峰期,這一帶太堵,我的車停得有點遠。”曾斐回頭來牽她的手,皺眉道,“難怪吳江說你低血糖,手怎麼涼成這樣?”
“吳江還跟你說了什麼?”崔嫣小心地問。
“說什麼?說你可憐巴巴地求他幫你插隊。你就這點出息?”曾斐低頭看她,眼裡帶笑,“好在檢查結果一切都好,吳江都跟我說了。下次我陪你來你哭什麼?越來越莫名其妙。”
他趕著來接她,把車停在了靠近醫院的住宅小區裡。離開車水馬龍的主幹道,兩人拐進了一條路旁種滿了三角梅的小巷,賣涼皮的小販在前方吆喝,走不了一會兒就有三兩步臺階。
“小心點腳下。”曾斐提醒道。
崔嫣像孩子一般求道:“你揹我好不好?”
曾斐一愣,見路旁並無太多人經過,竟也同意了,笑道:“就知道偷懶,不許把鼻涕眼淚蹭到我身上。”
他彎下腰,讓崔嫣趴在他背上,緩緩地往前走,那些曾有過的畫面也如老舊的膠片在眼前拉過。
送走靜琳的那天,從殯儀館出來,曾斐也是這麼揹著崔嫣。她剛止住了哭泣,伏在他身上問:“我媽媽真的死了人死了就不會難受了吧?”
曾斐承諾:“我會照顧你。”
崔嫣的臉貼著曾斐的脖子,少女鬢邊毛茸茸的碎髮一下一下地掃過他的肌膚。她的聲音還帶著稚氣,固執地索要保證。
“真的,一輩子都照顧我?”
曾斐說:“當然。”
剛接到吳江的電話時,曾斐心裡不是沒有過憤怒,他顛覆了自己的生活,換回來的竟然是個拙劣的謊言。然而這憤怒轉瞬屈服於無盡的心疼,崔嫣活在她自己的夢裡,他是那雙造夢的手。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