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位叔叔原是‘秋風閣’的人,十多年前提起秋風閣,江湖中人無不色變,確實如小姐所言,秋風閣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參叔與其他幾位叔叔,當年都是秋風閣有數的頂尖殺手。”白參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沒有半分自得之意,有的只是惘然與蕭瑟。
當年的故事很長,白參與白茯苓一直聊到深夜才告辭離去,臨去前仍不忘提醒白茯苓:“參叔與你說這些,是希望你乖乖聽老爺夫人的話,事情未平息前,不要離開百里山。刺殺六殿下的刺客,行事手法習慣很像當年江湖中一個神秘組織的風格,如果真的是他們,貿然招惹了容易暴露老爺夫人的身份。如今江湖已經不似當年,我們這些人也老了,不如當初無牽無掛小姐你要是有個萬一,就算我們將仇人碎屍萬段,也無補於事。”
白茯苓老老實實道:“知道了,我會很老實待在家,絕對不給大家惹事,參叔你就放心吧。”
她不是看不清楚形勢一味任性冒險的傻子,她還分得清事情的輕重,再說,今晚白參的話解開了她心裡不少疑問,她還要好好消化一下呢。
白茯苓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百里山以內,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給自己找樂子,每天依然過得十分充實,除了遛狗逗貓馴鷹調教人(不要誤會,教的都是合乎社會道德善良風俗的求生技能)之類的慣常專案外,也偶然會發揚愛心,關心留在山上種子王霸——刺果衛矛童鞋。
刺果衛矛腳上的傷太重,暫時仍然無法下床行走,但是身上其他皮肉傷已經好了不少,這些天以來他十分配合方海的治療,整個精神狀態也全然不同,繃帶一圈圈拆下之後,連白果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無論樣貌身材都長得十分引人犯罪。
白茯苓以守財奴的眼光看著未來的聚寶盤一天好過一天,對刺果衛矛的態度越發溫和。她卻不曾注意過,刺果衛矛看她的眼神也在逐漸改變,變得深沉而熱烈。
這日,白茯苓逛完成群院,又順路溜到待興院來看刺果衛矛,她吩咐人把刺果衛矛抬到院子裡曬太陽吸收新鮮空氣,自己則坐在樹蔭下一邊吃水果一邊隨口問道:“你傷好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刺果衛矛沉默一陣,碧綠色的雙眼中浮現出仇恨的烈焰,他咬牙切齒道:“我要回去,報仇!奪回被搶走的東西!”
“應該應該!”你不回去上演王子復仇記,又怎麼能成長為一代王霸?!不過有些事要先打預防針:“我家二管事說你將來一定能夠成為雄霸一方的霸主,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將來當你有能力的時候,不要輕易發動戰爭,不要搶掠傷害祁國百姓,更不要與陸英將軍為敵?”
刺果衛矛愣了一下道:“我只想為父親報仇,讓害過我的人得到懲罰,奪回部落繼承父親的遺志,讓族人過上好日子。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現在你落難,當然只想這些,但是將來呢?白茯苓心裡嘆口氣,抬頭笑道:“你要記住你的話哦!”
刺果衛矛用力點頭,強調道:“我這一生都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
白茯苓笑靨如花道:“我相信你!”
日子如流水,轉眼過去十天,北關城裡熱鬧依舊,陸英派遣親信,四處偵查可疑人物,白家也暗暗協助監視,可惜依然全無頭緒,倒是順手揪出了不少蠻族派來的臥底奸細以及別處流竄過來的雞鳴狗盜之徒。
常駐北關城的客商百姓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不過鎮北軍從來軍紀嚴明,輕易不做擾民之事,這幾年來已經是有口皆碑,所以大家雖然不安,卻還是依然按著以往的習慣過日子。
楊珩現在出入坐的都是白家借來的馬車,舒適安全再沒有發生冷箭刺殺之類的事情。只是這馬車雖然不耗油,卻十分耗冰——為了保持馬車內環境舒適,每次外出前都要往前面冰槽內放入大量的冰塊,盛夏裡,整個北關城能夠足量供應冰塊的就只有白家,幸好陸英把這筆消耗算在接待欽差的費用之中,否則楊珩的荷包必然會被白茯苓榨乾了。
有千日做賊的就沒有千日防賊的,眼看著楊珩的差事快要完成,即將離開北關城,抓拿刺客的事依然毫無進展,楊珩與列當商議之後覺得,與其如此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引出刺客一舉殲滅!
就算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好歹能夠藉著陸英的手,儘量削弱對方的實力,要知道,楊珩一旦離開北關城,脫離陸英的勢力範圍,就要暴露在敵人的面前,此處距京數千裡,天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只要一有疏漏,結果可能就是壯志未酬身先死。
當然,以目前的情形看,如果楊珩不是在北關城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