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二人衣服對換好了,翠雲輕磕了兩下窗子示意,孟老爺就在外面揚聲道,“柳兄,嫂子形容憔悴,只怕是病了,就讓孟某府上的丫鬟先跟過去唄。”
說罷,不等那邊反應,就對著馬車吩咐,“翠雲,快過去伺候柳老夫人回府。”
靜顏這才恍然大悟,忙就低了頭出了馬車,經過父親身邊時,就聽孟父低嘆一聲,輕聲囑咐道,“小心。”
靜顏的眼裡一熱,輕聲答應著快速的走到柳家這邊來,君桓幾個都還在奇怪的看著她,待等到她到跟前了,頓時都歡喜的驚出聲來,忙就讓她和柳老夫人上了馬車,唯恐出錯,遠遠的向孟父致意後,就趕緊趕著馬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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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還是回柳府,只是柳府兩次被封,此時已到處都是蕭索一片,才揭下封條的門上灰漬斑駁。君楷面對這離開才一年不到就滿眼頹敗的家,心下只覺得酸楚一片,他跳下馬,將門推開,君桓鞭子一揚,直將馬車趕進了府內,二人這才將母親和靜顏扶了下來。
柳府連番出事,家中的下人們自是早散了,靜顏扶著柳老夫人踩著沒腳的灰土枯枝進了齊晏堂,齊晏堂內除了一層灰,亦早就不復往日的精緻奢華。
尋了塊布將幾張尚算完整的椅子擦乾淨讓柳老爺夫婦坐好,靜顏就挽起袖子準備收拾,被君桓攔住,君桓驚喜的看著靜顏,“我實在沒想到,岳父居然又讓你回來了。”
經過了這許多事,他依然在叫靜顏的父親為岳父,靜顏低了頭,半晌才道,“父親知道柳府這會子定沒有丫鬟婆子伺候了,他不放心婆婆。”
是的,她也依舊不能對柳家二老改口,不管自己如今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君桓是否已經寫了休書,她從小的教養都告訴自己,好女子只能從一而終,就算她和君桓回不到從前,她這輩子也不能再嫁別人,而柳君桓的父母,都是她唯一的公婆。
她心裡的活動君桓自然不會明白,眼見她依舊肯叫自己的母親為婆婆,心下頓時就覺得歡喜,忍不住伸手來握靜顏的手,“岳父有心了,只是你這段日子也很辛苦,且陪著母親坐著罷,皇上既然有旨意返還家產,那些家生的奴才也定要還回來的,一會兒就該到家了。”
靜顏被他握著手,頓覺不自然,她分明覺得邊上有道如火般熱燙的目光,此時正灼灼的落在她那被君桓握著的手上,心下一慌,忙將手抽出來,“哦,是嗎?”
柳君桓看著空了的手心,心裡黯然失落,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強擠著笑坐到一邊。
柳老爺自出天牢到現在,一直都深擰著眉頭,此時也顧不得滿身的狼籍骯髒,向兩個兒子問道,“君桓,君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怎麼又是元帥和先鋒了?為什麼要打西赫?”
他這一連串的問話,頓時讓君桓靜顏三人黑了臉,柳君桓嘆了口氣,就將這兩天的事都說了一遍,靜顏一聽竟是如此,頓時大驚,“什麼,西赫攻打梁州?怎麼可能?”
不但她覺得不可能,柳逸峰也覺得不對,他臉色凝重的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就道,“西赫若要想攻打我們大晉,當年匈奴進犯北邊時,他們就不會幫著咱們打匈奴,嗯,這裡面確實有蹊蹺?”
他回頭問君桓,“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好像已經沒有了主見,”想到鴻玥帝當時的表現,君桓深深失望。
柳逸峰在朝為官多年,於鴻玥帝的性情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他閉著眼睛,長聲一嘆,卻也不說話了。
形勢逼人(四)
靜顏想著多娜,直將手指絞成了麻花般,她蹙著眉半晌才道,“我只是在想,我和君楷離開西赫時,一切都還好好兒的,汗王和王后也正要離開溱州回西赫預備過冬,怎麼就打起梁州來了呢,而且,按時間推算的話,他們攻打梁州應該就是在我們離開沒兩天的樣子,而攻打梁州就等於是在向大晉宣戰,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以至於就那麼兩天,西赫竟然就做出了這麼重大的決定?”
君楷也點頭,“顏兒說的對,我在溱州那段日子,不管是汗王還是王后,對大晉都是心存禮念再無不恭的,平白無故的,西赫絕不可能突然的跟大晉為敵,我實在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逸峰站在窗前想了許久,就回頭擔憂的看著兩個兒子,“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按照你們方才說的那些事看來,咱們柳家早就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而九王一面在皇上面前指證咱們家謀反,一面又回過頭來推舉你兄弟二人去打西赫,要我看來,這幾件事,分明就是有聯絡的,而這一切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