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后就將那布料接過去細細的看著,隨即就命人,“傳尚衣局和內庫上專管布料的奴才來。”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靜顏和多娜也對看了一眼,一時吃不準這塊布料上會有什麼端倪,忍不住都在心裡唸佛。靜顏轉眼看皇后時,皇后不知是心虛還是她也並不明白那塊布料上會有什麼端倪的,目光總朝那塊布料瞟去。
尚衣局和內庫的人很快就到了,二人取過那塊布料細細的看了,那內庫的人就回道,“這料子是杭州進貢的涼綢,只有三匹,庫裡現還有一匹,另兩匹一匹被皇上賞給了良喜公公,一匹,被祥慶宮的萬總管取去,給皇后娘娘的涼轎上做了遮陽的幔子。”
而尚衣局的人也證實了內庫人的話,“回皇上,太后娘娘,良喜公公身邊的小太監確實送來一匹這樣的料子,命給良喜公公做兩身寢衣和一套床上的幔子,而皇后娘娘的涼轎也是奴才親自瞧著下面的人做好後,萬公公親自來取的。”
良喜就恍然道,“奴才說這麼這麼眼熟,原來竟是皇上賞給奴才的那匹料子的。”
皇后的額頭上頓時起了汗意,“這,母后,臣媳的涼轎上確實才換了遮陽幔子,只是臣媳並不知道這料子是怎麼回事。”
太后並不看她,從內庫的人手中取過那塊料子,蹙著眉看著道,“要說一匹料子做兩身寢衣一床幔子,也差不多就沒有了,倒是那涼轎上的幔子,用得著一匹布麼?”
尚衣局的人就回,“萬公公說,皇后娘娘的轎子頂上尤其要多縫製幾層,以防那太陽透進來,所以雖只是一個涼幔子,也用了不少布,餘下的,奴才也不敢留,盡交由萬公公帶回去了的。”
“帶萬有才,”太后將那料子一丟,冷著臉吩咐。
皇后臉色更白,她張嘴想要分辨,卻在太后冰冷的目光一瞟之下縮了回去。
萬有才看見料子的眼神,分明就如見了鬼,他拿著那布料半晌,方才鎮定了心神回道,“奴才並不認得這是什麼?”
太后目光向邊上一轉,秋明點一點頭,到門口招一招手,就有小太監抱著些殘碎布料進來,向上回道,“是在萬有才的屋子裡找到的。”
那萬有才的臉就刷的白了,他不停的向上磕頭,“太后娘娘,皇上,這料子奴才只隨手放在屋子裡,其實並未留心,所以,方才也就沒有認得出這個來。”
“你認出認不出的都不要緊,哀家只問你,這東西既是在你的屋子裡,為何又包了那些好東西,到了永熙宮?”太后不怒之威,平和中更帶了冷冽。
“奴才不知,”萬有才的額頭上津津的起了汗意。
皇后一咬牙,就道,“母后,如今也說了,有這料子的,並不只萬有才一人。”
她這話分明扯到了良喜身上,良喜就慌了,他撲通一聲跪倒,“皇上,太后娘娘,皇上賞了奴才那料子後,奴才只從尚衣局取了衣裳床幔,並沒有多餘的料子拿回來的,求皇上,太后娘娘明察。”
“是嗎?”太后就看向尚衣局的人。
尚衣局的奴才就回,“良喜公公的那匹料子做了衣服和床幔後,就沒有多餘的了。”
“皇后,你可聽到了?”太后眼睛一眯,冷冷看向皇后。
皇后此時才覺得不對,太后這分明就已是心裡有數,直衝著她來般的了,否則,又怎麼能任由自己在地上跪這麼久?
她頓時慌急,想向前挪幾步時,腿腳卻已跪得痠麻,看看太后,她猛的轉向萬有才,“你說說,這怎麼回事?”
那萬有才自然是喊冤不止,道他也並不明白怎麼回事,這料子雖說如今只有他這裡有,可是也保不準尚衣局的人會拿去一點半點,更有可能是別人從他那裡偷偷鉸下這一塊,只為嫁禍於他也未可知?
靜顏想到之前那兩個小太監的對話,心知當日丟下這包東西的人,一定就是眼前的這個萬有才,可是他現在不停的喊冤,她又不能將自己聽到的話說出來,眼見他的話無法反駁,她的手心裡頓時就急出了汗。
太后冷若冰霜,只吐出一句:“左不過就那麼一點東西,哀家要徹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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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靜香苑,多娜才得空問靜顏,“到底是怎麼回事?”
靜顏就將她所見所聞所想,盡都告訴了多娜,多娜倒吸一口涼氣,“要這麼說,這東西真的就是皇后讓人放過去的?”
“這個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方才看到皇后的反應,她確實是知道這包東西的,想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