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來嗎?”
田樂樂的話像針一樣刺得他的心陣陣抽痛,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這種感覺最難受。她說,“呵呵,愛情,從此以後誰他媽都別跟我提愛情。我用生命愛的人又怎樣,關鍵時刻還不是夾著尾巴逃了。”
錢惟剛想安慰她,嚴蕊破門而入,打斷了這次談話。她在這家醫院當實習護士,已經兩個月了,也難怪她會是除了在場者以外第一個知道訊息的人。
她二話沒說,上來就扇了田樂樂一巴掌,力道很大,“你不是想死嗎?好啊,我幫你。我一巴掌送你去見閻王,讓他告訴你為了一個男人死值不值得。”
她別過頭去,也不激動也不難過,以前活躍在身體裡的各種感情蕩然無存,她成了一具屍體,只是還能感覺到左側的臉火辣辣的疼。
“跟我走。”嚴蕊根本不把她當病人看待,一個人都不懂得自愛,還憑什麼要求別人的尊重。
一路穿梭到了住院部,電梯停在七樓。走過一扇扇門,裡面每一張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或坦然,或沮喪,或認命,或絕望。
“看見了嗎?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癌症患者,也許今天還在身邊討論明天中午吃什麼的人,第二天就不再需要那頓飯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他們心裡的壓力不比你大?住在這裡的人,其實就等於被判了死刑。每天吃飯、睡覺、吃藥、治療,偶爾去樓道里看看電視還只能站著,他們每天無意義的重複卻還拼命的為了家人活著,你有什麼臉尋死覓活?”嚴蕊一口氣說了很多。她還以為在醫院待久了,看過了太過生離死別,心也早該麻木不仁了。原來還沒有。
那天,她等到天黑,陸旭都沒回來,房明雪倒是來了,“餓壞了吧,我過來接錢惟,順便給你帶點吃的。”
“出什麼事了?陸旭呢?”她簡單的翻了翻便確定這袋子東西並非出自她之手,如果不是陸旭買完讓他帶過來,肯定也是特意打電話拜託她買好送過來。
“瞧你緊張的,他能出什麼事啊。”她有點心虛。
“那他去哪兒了?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她擔心陸旭去找凌然打架,無論他們哪一個受傷,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哎呦,他真沒事,你先吃點飯吧。”房明雪把飯遞過去,趁機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最愛吃的咖哩雞塊。”
“你不說我就不吃。”她把一次性的叉子掘折,扔進垃圾桶裡。
“錢惟,你先出去抽根菸吧。”很明顯,房明雪故意支開了錢惟,想跟她說些私密的話。
他聽話的出去了,房明雪坐在床邊,“陸旭買完東西是去接我了,他怕你一個人待著又會胡思亂想,讓我過來陪陪你。聽完你的遭遇,我還很同情你,可是到了醫院,你用不吃不喝要挾我,我才發現你有多任性。我不是陸旭,也不吃你這套,只有他會寵著你、慣著你,但我真替他感到不值得。
這下可好了,他爸要他去浙江分公司熟悉業務,還安排他和另一個集團老總的女兒認識。說好聽點叫政治婚姻,你懂吧?你覺得他爸可能不知道你們那點破事嗎?他還給你留著面子,給兒子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老天爺收走了一個愛她的人,她不思悔改,於是老天爺又要送走了另一個愛她的人。
“我”她一時語塞。
“別你啊我的。如果他去,過兩天就該走了。如果他不去,他爸會放過你嗎?既然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那我就替他說,田樂樂,你會嫁給他嗎?哪怕只有親情。”
“會。”房明雪喜歡直來直去,她也沒必要拐彎抹角,“我不管他有沒有錢,就算有天窮到去要飯,半碗飯他也會讓我先吃飽。”
“但是不能。因為你心裡做不到,對不對?”
田樂樂鄙視自己,動動嘴皮子誰都行,說會對你好,說會陪著你,說愛你,說會永不分離,但這些又有幾個人真正做到了。她口中的‘嫁給他’也不過思維裡一個偉大的構想,不然她怎麼會總掛在嘴邊說,卻從未見過成效。
“同樣的問題,你會嫁給錢惟嗎?”
“感情遲早要變淡,所以我要回憶。我不會放棄錢惟,無論今後遇見一個多愛的人,那些人前十年裡是屬於另外一些女人,跟我毫無關係,可能哪天倦了就去找別人了,可錢惟不會,他只屬於我一個人。我們倆小時候,他不跟同齡的男孩子一樣整天去河邊瘋跑,他就光著腳去河裡插魚,每次都是偷偷把‘勞動成果’掛在我家門外就走了。父母給的錢也不亂花,攢多一點了就給我買雪糕吃。還有故事書,他常常去借別人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