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鵠鳥。
第二十三章 但為君故
新歲芳梅樹,繁花四面同。春風吹漸落,一夜幾枝空。
馬在黃員外的家門口停下。說明來意後,祈鑑和漱雪受到了黃家人的盛情迎接。黃家的藏書閣比梅家的還要大,書也更全。漱雪一進屋便驚喜地舉燈登上那個矮矮的小木梯查閱書籍。祈鑑來回踱了幾步後,覺得百無聊賴,便背對著木梯,道:“你只管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黃員外家的梨花釀可謂民間一絕,祈鑑和他們在院落裡推杯換盞,聊些家鄉事。黃員外有百畝良田,這在整個大宋朝卻並不稀奇。但從他的賦稅推算出他的收成,卻比祈鑑所掌握的資料要高出很多。
祈鑑興致勃勃地問起緣故,方知黃家和佃戶的租約和別處有所不同。別處是僱農種地,每年和東家三七或是四六分成,僱農變換得也較為頻繁;而黃家的,卻仔細丈量田土,並按照土質分為若干等分別定價,他家田地的租期通常較長,是無論豐年或荒年都向佃戶收取定額的糧食或租金。待到歸還田土時再重新丈量田土並評估土質,調整租金。
“這倒是個好辦法。”祈鑑沉思後讚道,“固定的租金能使佃戶更積極地種地,而較長的租期也有利於他們經營土地的土質,這事說小了對雙方有利,說大了則是利國利民。怪不得黃員外比別家經營得好。待我回京後必定將這件事上奏朝廷,在整個大宋朝推廣。”
突然想到這個辦法,祈鑑心裡一陣狂喜。因為這種做法除了會增加全國農作物的收成,還有一樣沒有說出的好處,那便是它能使朝廷掌握準確的田地數量,將豪強大戶瞞報的土地清算出來,增加賦稅,充盈國庫。
聽到他的讚歎後,黃員外很受用地笑了,卻又搖了搖手,謙遜地說:“不足道哉!也有農戶怨聲載道,說是荒年的時候卻要定期交租,難以負擔。”
靈感之閘一旦開啟,所有困難對於祈鑑都不再是問題,“這並不是難事。天災的風險不是單家單戶就能解決的,須倚重朝廷之力。他日若在各地設有官倉,一部分向百姓買糧,一部分讓百姓存糧,待到荒年時,百姓便可以從官府領回存糧的雙倍。這樣不但能防止奸商哄抬物價,也能防止百姓們豐年奢侈浪費,斷了後路。”
除了農桑,祈鑑和黃員外又說了些天文地理八卦算經,天南海北地閒話著。他的神經亦關注著藏書閣的方向。但月上九霄,卻仍舊沒聽到漱雪的聲音。祈鑑終於忍不住起身去找她了。
藏書閣外的燈亮著,內裡卻一片昏暗。他行至樓梯口,樓上卻沒有半點動靜。他疑惑地向上張望一番,亦找尋不到燈光的方向。他的心咯噔一下,連忙將木梯放回原位,匆匆爬上樓去。
當他探出頭時,漱雪便落入了他的眼簾。她沒有筆直站著或是正襟危坐,而是斜靠著窗欞蜷坐在地上,藉著清亮的月光翻看一本破舊的牛皮書。這本書是前朝一個精通煉丹之術的太監所著,早已失傳,卻不料這齊州小地竟然有人珍藏著。
祈鑑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動。
漱雪驀然抬頭,見到他,亦無平常的拘謹和距離,歡喜地笑道:“我大概猜到公主的病因了!”
回到州府時,四野已經昏黑,唯子泫的房內仍舊燈火通明。笙平正在燒水,子泫則坐在玉安床邊,用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為玉安拭去額頭的汗珠。
“玉安,”他輕輕吻著她滾燙的手背,“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快些醒來。你曾經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再讓我為你而難過,不會再與我分開”
門吱呀被推開,漱雪飛快地走到笙平的身邊,急切地問道:“公主中過美人果的毒是嗎?”
笙平懵懂地點了點頭,“那是寶康公主的惡作劇,公主的性命差一點兒就保不住了!”
漱雪道:“那就好說了。美人果雖然毒性很重,藥性卻很穩定。”她走到玉安跟前為她診脈後問道,“公主還中過其他毒嗎?”
笙平搖搖頭。
這次的事故使漱雪謹慎起來。再次把脈後,她沉默不語,又診斷了第三次。眾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結果,蘅冰最先沉不住氣,問道:“她到底怎麼樣了?”
漱雪道:“公主脈象低沉而虛弱,這正是沉在血脈裡的美人果毒被引發後的症狀。可不知道為何,除了沉脈外,我似乎還把到了遲脈。公主的症狀似寒氣凝滯,陽氣虛損,和這若有如無的遲脈似乎大有關聯。”
“這是否和公主的心痛病有關?”笙平忙問道。
這是笙平第二次提起心痛病了。漱雪上次雖認為它和玉安的症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