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又響起“叮”一聲脆響。
謝立德朝那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兩隻手出現在月光下。那人一手拈著黑線,另一手則用兩指夾著個銅錢。月光裡,銅錢上還寫著乾隆通寶四個字。他把銅錢的方孔套在黑繩上,再一吹,銅錢就滴溜溜一邊自己震動著一邊朝黑繩的另一端滑去。
這人像是變戲法似的,手五指一收一伸,兩指間便多了枚銅錢。就這樣,一枚枚通錢讓他給穿進黑繩裡再順著黑繩滑。邊滑銅錢還震個不休,連連出清脆的聲音。起初一兩個銅錢還不礙事,但讓那人穿上上百個,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不斷鑽進謝立德的耳。
謝立德似乎十分害怕聽到這種聲音,他大吼大叫著,並用手捂緊自己的耳。可卻一點也不頂事,那聲音像是在他腦子裡響起似的,響得他一片心煩意亂。而隨著銅錢的滑動,它們竟開始亮起紅暈,像盞盞小燈泡似的。藉著這些微弱的光,謝立德突然現自己胸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捆了一道黑繩,看那些銅錢繞著黑繩滑行的勢頭,最終勢必會撞到自己身上。
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安,轉身便朝大門撲去。謝立德十指連捉,想憑一股兇勁撕掉那些黑繩。
不料眼前突然一亮,卻是那人腳踏步,儘管屋裡已經佈滿黑繩,卻似乎分毫礙不著他似的。那人很快來到謝立德跟前,雙手一翻多了面古銅鏡。鏡框上用黃銅雕出雙龍戲珠的造型,鏡子下方打一圓孔,有紅繩以系,盡頭處則垂著一顆辟邪纓絡。
鏡子黃濛濛一片,突然出現在一道月光裡反射進謝立德的眼,照得他睜眼如瞎。謝立德連忙退後,猛見鏡出現一個怪物。面板青白,雙眼通紅,臉長白毛,唇翻獠牙。一時間,他給嚇著。再猛一瞧,原是自己,當既愣在當場。而鏡的他突然全身著火,火勢兇猛,不過片刻便把他燒成一顆火球。
謝立德同時聞著一股焦味,再一看自己,卻是身體各處竟如鏡那自己般無火自燃了起來。他又驚又怒,這裡拍拍那裡打打,卻哪裡止得住火勢。可謝立德不知道,事實上他什麼事也沒有,在外人看來,他更像著了魔似的拍打著自己。
那個用銅鏡阻止謝立德後,雙手一環一旋,鏡子旋轉起來並不斷升起,斜斜地照著謝立德。那鏡似有某種魔力,不斷吸引著謝立德的視線。謝立德一邊拍打著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火焰,一邊則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趁這個時候,那人倒退,手捏決。
頓時從屋子地面四個角落有電蛇奔騰而至,來到他腳邊同時竄起,再匯聚於指尖處。他雙手施印記,手指如蓮花般盛開,將聚起來的這團電火震成五個光點懸浮在半空,才清喝道:“雷刃召來!”
這兩個光點立刻顫動起來,跟著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扎出,光點漸漸向謝立德的那個方向凸起,最後五把純由電光形成的長劍破空而至。那人手印化成劍決,朝謝立德的方向點去:“誅妖破邪,去!”
五把電光長劍立刻化成道道激電,瞬間釘進謝立德的四腳和眉心。謝立德全身電蛇狂跳,他受此重擊,不由出連聲慘叫。
這慘叫響徹夜空,正在康美村南面那死者沈秋豔出租屋裡的馬小寶心一動,立刻衝出門去並跑到了樓下。可當他衝到人來人往的街上時,那叫聲卻已經消失了。馬小寶只能憑藉記憶,向叫聲響起的方向跑去。後面李熊江和幾個警察剛在附近搜尋犯人,一看到馬小寶李熊江立知有異,連忙招呼著幾個警察一起跟上去。
再說北面那小破屋裡,那人用雷劍釘住謝立德後,猛一搶前撥動其一根黑繩。於是整個繩陣都顫動了起來,那緩緩滑行的銅錢也驟然加速,掠出道道紅光最後盡皆撞到謝立德的胸口。
銅錢每撞一記,謝立德胸口必定爆起一小團火花。上百枚銅錢撞個不休,謝立德也給震得身體在原地彈個不停。當最後一枚銅錢撞上,謝立德整個倒飛了出去,撞上了後頭好幾根黑繩落到地上,卻已經萎頓得不行。黑暗那人似乎鬆了口氣,不料地上的謝立德突然咆哮著站起並朝他撲來。
那人連忙手結法印,喝道:“兵解!”
聲音一落,還釘在謝立德身上的五把雷劍皆是光芒大盛,再轟然炸開,爆成一團電火把謝立德包裹住。電火裡響起謝立德的慘叫聲,爆炸的氣流甚至把那人吹出了門外,落到了場子裡。他滾了兩滾,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於是月光下多了道清瘦的身影。
這時聽得腳步聲遙遙傳來,那人嘆道:“來得可真快,只可惜了我那些法具。”說著急急向場子的另一邊跑去,越過一面圍牆,沒入了那些七拐八彎的巷子裡消失不見。
片刻後,馬小寶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