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始終還是愛惜自己生命哩。”說罷飄身而起,一腳輕點刑軍黑刀。看似柔弱無力的一腳,印在刀上卻重逾千斤,壓得黑色長刀一沉,什麼後著也用不上來。
阿奴在半空悠然轉身,雙手一翻。一把古琴由無至有,不斷翻轉出現在阿奴手下。等古琴由虛化實之際,她一手託琴,另一手輕撥琴絃,頓有清音響起。音波若隱若現掠過從後追擊而來的兩名刑軍,二人皆是動作一滯,同時落往地面。
阿奴素手連撥,奏響無濤妙曲。兩名刑軍眼皆現駭意,他們看著自己倒舉長刀,竟要往自己脖子抹去。卻是身體受琴意控制,竟無法自己。
黑衣無常終於看不下去,冷哼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他伸手一揮,從袖口彈出一道銀色激電,瞬間掃過兩名刑軍附近,頓時空間出現道道靈力的漣漪,卻是阿奴的琴音竟給那道激電斬斷。兩名刑軍這才如同在最深沉的惡夢醒覺過來,紛紛放下手長刀。再看那道激電,卻是一道銀白的鏈子。末端收於黑無常的袖口,也不知道鏈長几何。
它掃過兩名刑軍附近的空間後,又如靈蛇出洞,向阿奴電閃而去。
阿奴臉色煞白,無常手之物名為拘魂鏈,為冥庭仙器,能拘束任何靈體。管你是惡鬼還是邪靈,一給這拘魂鏈纏上,便有通天的法力也是半分使將不出的。阿奴知道不能給拘魂鏈纏到,纖手撥動間,音色立變。從綿綿柔音化為錚錚之曲,琴音鏗鏘有力,似怒濤、如驚雷,迎上了拘魂鏈。
拘魂鏈竟給琴音震得在半空懸停,黑無常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拘魂鏈突然大震,生生扎破了阿奴的無形音波直攻而去。
嗆嗆嗆,阿奴古琴連斷三絃,她臉色立刻變得相當難看。這琴實為她以七魄的一魄化成的法寶,威力可她之前以歌聲控制他人行為要強上不少,是這段時間以來苦修的成果。這古琴合共有十三根琴絃,如今連斷三根,對阿奴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黑無常果非尋常刑軍可,一出手便已經傷了阿奴。眼看拘魂鏈掃至,阿奴自道這次凶多吉少。突然有一道血色紅影自上空彈射而至,點在地面時又轉折彈起,瞬間撞在了拘魂鏈上。一銀一紅二光相撞,巷子裡響起噹的一聲脆響,卻把拘魂鏈給彈了開去。
悶哼一聲,黑無常手臂揮動,拘魂鏈化作千絲萬縷的銀光向阿奴罩去。那紅影也不甘人後,盪出層層疊疊的赤色波紋,如同道道永不休止的浪濤,在黑無常的強攻下竟也守了個滴水不漏。對上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防守得像烏龜殼似的打法,黑無常也頗為無奈。只得手一震,收回拘魂鏈,同時冷喝:“何方高人,竟敢阻我無常拘魂!”
他倒非打不過人家,只是動起真格來,怕是會把這條巷子拆了。畢竟這次來人間是秘密行動,如無必要,黑無常並不想引起關注。
血影回縮,節節相駁,形成一把刀節分明的血色怪刀。那人手持怪刀從巷子一邊的高樓掠下,落到阿奴的跟前,再笑嘻嘻地道:“大人請恕小子無禮,只是你要拘的可是我的護法靈。所以膽敢懇請大人,且放過她一回如何?”
來人自是馬小寶,他滿臉堆笑。黑無常盯著他打量了半天,道:“你手上那武器有赤鉤的味道,莫非這是用那妖物演化的武具?能夠將妖物演化成武具的術,當世只有馬氏一族,你是馬家的後人?”
“正是。”馬小寶連忙報上自己的姓名。
黑無常又道:“那女鬼雖是你的護法靈,可她滿身殺業,我須拘她回陰司受審。你既是馬家後人,該知道這其規矩。”
“知道知道。可是大人,阿奴身上的殺業,很大一部分是受人指使,無法自己。”馬小寶當下將阿奴的身世簡單帶過,又道:“她現在在我手下,乾的也是救人活命的事情。大人你看這是否能以功抵過,便放她這一回。”
黑無常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點頭道:“也罷,既然你這麼說,便看在你們馬家的面子上暫且放過這小鬼一回,你們走吧。”
“謝大人。”馬小寶誇張地道,拉起阿奴的手欲走,又問:“大人,你們好像很少會在人間行走。這次突然而至,難不成是有什麼事?不知道用不用我幫忙?”
“有心了,不過這是我們冥庭的事,不方便外人插手。如果需要你幫忙,我自不會客氣。現在,你們還是走吧。”黑無常揮了揮手道。
馬小寶聳聳肩,說:“那行,如有需要,大人儘管開口。”說著拉上阿奴就跑,拐出了小巷,一邊走過三個街口。馬小寶才放開阿奴,跟著誇張地拍著胸口說:“嚇死哥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