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生生將這份怒火壓下去,朝她揮揮手,滿臉挫敗道:“算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自己看著辦,要真做出來什麼過分的事,我們葉家也不是吃素的。”
寧夏幽深清眸中隱過淡淡笑意,垂眸一笑:“那爸爸晚安!”
說著,她就迫不及待的轉身就走。
望著她清雅的身軀從眼前消逝,葉博山才重重嘆了一口氣,心中直道:“現在的孩子真是難管。”瞧瞧這一個倆個的性子可真是比大爺還大爺。
他面容上掛著苦笑,剛想把那雕著繁瑣圖案的小盒子物歸原主,但卻猛然發現,他珍藏多年的相簿沒了。
意識到這點,葉博山臉色微變,站在那的身軀微微顫抖,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來剛剛寧夏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把那相簿放下來。
想到這,他又如釋重負坐會到椅子上,忍不住低低一笑,笑聲清越磁性,無奈搖頭,都是彆扭的孩子,明明就是十分在乎,可在我面前卻這麼假裝假裝,有意思嘛?
心中想著沒意思,可他唇角上笑意卻是越來越大,連帶著那雙漆黑瞳孔都染上淡淡星光。
過了許久之後,他這歡愉的笑聲才漸漸停止,他從一把繁厚的書中抽出一張保藏多年的照片,上面的女子一身暗綠色軍裝,在陽光下,挺直了脊樑,赫然是年輕時候的殷桐。
望著照片中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甚至於同床共枕給他生過日子的殷桐,葉博山溫潤的臉龐上微微有些動容,他伸手細細摩擦著照片上女子的臉頰,輕聲一嘆:“桐桐,你現在能心滿意足了吧?咱們的兒子終於結婚了,還娶了個這麼一心對他的媳婦,你泉下有知,是不是能含笑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每每看見這張照片時,他心中浮現出最多的就是這個三個字。
活到他這麼大,其實很多東西都已經擁有,身份權勢金錢,他一樣不缺,更是有倆個兒子,身邊還有個足足比小多歲的嬌妻。
人人都誇讚葉部長好福氣,娶的妻子賢良淑德,生的兒子本事厲害。
相比較那些仗著家世的二世祖,翌寒的確好上很多,面對那些人的稱讚,他一向就是樂意之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他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吃著碗裡的,又想著鍋裡的。
溫婉回來了,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回來了,只希望翌寒不要再犯當年和我一樣錯
靠在寬大的椅背上,葉博山揚著頭,望著正中央吊著的那盞明燈,覺得眼睛有些刺眼,不禁閉上眼眸,將照片帖在心口,唇角微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亦或者是什麼都沒說。
此刻的葉博山看上去再也沒有在人前的溫潤儒雅,光潔尊貴,反倒是像一個垂暮的老人正正邁入枯寂的人生。
寧夏抱著那個相簿,出了書房門之後,就一路小跑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抱著相簿,她滿臉的寶貝,就像得到全世界似的滿足。
幸好剛剛翌寒的爸爸忘了,她這才有機會把這個帶過來,如果明個他再像她要,那她還回去好了,反正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夠她欣賞了。
經過這一個晚上的談話,其實她多少也有些明白了,翌寒爸爸並不是冷血冷情之人,對於翌寒這個兒子,他其實是重視的,只是和兒子關係鬧僵之後,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表達愛意。
從這些保留下來的照片中,她能感受到他胸中那份濃濃的父愛。
只是一想到上一輩的恩怨,寧夏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翌寒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對自己母親的去世釋懷吧?
思及此,她心中便覺得一痛,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看著至親之人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痛苦的死亡,翌寒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懷著這樣的心思,寧夏翻開相簿,第一張照片是他百日的照片,粉粉嫩嫩的模樣十分招人喜歡,就像是個洋娃娃似的,一點也沒有平日裡的黑沉冷酷,
被心中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寧夏倒在床上,笑的樂不知蜀,真沒想到葉翌寒小時候竟然這麼可愛,白白嫩嫩的,就和個小姑娘似的。
她笑聲清亮中透著一絲歡樂,一掃先前鬱結的心情。
這個時候,放在包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悶悶的震動聲嚇了她一跳,她連忙把手機拿出來接通。
“媳婦,睡了嘛?”
剛一接通,手機那頭便響起某個男人熟悉的聲音,寧夏正笑的緩不神來,猛然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她微微收斂起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