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者還要高興,也有著諸多感慨,拉著葉昔昭的手絮絮叮囑半晌。
葉昔昭一一笑著應下。
之後,孟氏說起了二姨娘的病情,“怕是沒有幾日了。”
葉昔昭為之沉默片刻,“我二哥”
孟氏道:“我與你爹已經盡全力了,不時去二姨娘房裡坐坐,與她說說話。盡人事,聽天命。她與你二哥都是明理人,況且還有芳菲時時寬慰著他們兩個,沒事。”
“這樣就好。”葉昔昭又問起許氏,“我大嫂最近怎樣?”
孟氏苦笑道:“正月裡病了一場,你大哥請了喬宸去診治,盡心照顧著。痊癒之後,我也與她細說了說輕重,也讓她每日照看濤哥兒些時候,這幾日已打起精神來,與芳菲一起打理內宅。”語聲頓了頓,又道,“等二姨娘的事情過了,你大嫂真正想通了這些事,我再讓她主持中饋吧。眼下不行,我對她還不放心——私受賄賂,你爹是一提起來就厭煩不已。”
葉昔昭知道,如今母親對府裡的事心裡都有數,心疼地道:“娘還是要忙碌個一二年才能落得清閒。”
“能忙得你大哥家裡家外井井有條,再忙也高興。”孟氏笑著緊握了葉昔昭的手,“如今對你我是一百個放心。”
“如今我當真是沒什麼煩心事了,娘只管將心放寬。”葉昔昭說完這句,在心裡加了一句,除了虞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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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筠得知葉昔昭的喜訊之後,忙遣了蔚公公去侯府道喜。
天氣一日日暖和了起來,午後百無聊賴,她去了御花園漫步,迎面遇到了淑妃。
淑妃屈膝行禮。
虞紹筠居高臨下打量著淑妃。將養了一個月,整個人也沒恢復過來,施了厚重的脂粉,也無法掩飾那份憔悴失色。後宮女子,有一部分,是因著那個男人的恩寵、冷落而得意、失意的。沉了片刻,她才漠聲讓淑妃平身。
淑妃起身時,視線落在虞紹筠腹部,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虞紹筠沒再理會她,緩步走向別處。
御花園裡的花,經由花匠潛心打理,總是比宮外的花開得早一些、豔麗一些。一處的花凋零了,另一處的花又開了。賞花人總有得看,花卻難有常開不敗的。
這情形多像這後宮裡的女子。
轉過一道彎,看到了鍾離燁的身影。他面前有一個面生的侍衛,正在低聲回稟什麼事。
虞紹筠站定身形。
鍾離燁一擺手,命侍衛退下,緩步到了她面前,“難得你也有這份心情,我陪你走走。”
虞紹筠笑著道謝。
鍾離燁一面走一面道:“有人向我舉薦了幾名女子,已送至京城。”
“是麼?”虞紹筠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鍾離燁商量她,“都是出挑之人,我卻沒甚興致,不如打發給重臣吧?”
虞紹筠目光微凝,“皇上的意思是——”
“永平侯子嗣艱難,你一直記掛此事——”
虞紹筠目光轉冷,“皇上這話到底是何意?”
“你或是母后傳道口諭,將看著閤眼緣的人賜給永平侯。”
虞紹筠微微挑眉,現出一絲凌厲,“皇上若是為了永平侯子嗣艱難之事,賞賜大可不必。永平侯夫人已有喜脈。”之後眉目舒展開來,“臣妾倒是覺得,後宮嬪妃終究是少了些,若有佳人,皇上不如留為己用。”
話很不中聽,可是,她持續太久的平靜如水的情緒有了起伏,卻沒來由地讓他有了一絲愉悅,“聽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著實不易。”
虞紹筠語帶輕嘲:“臣妾意在提醒皇上,天子為朝臣賜婚再常見不過,為朝臣賜侍妾卻實屬罕見。這等事皇上做不得,臣妾更做不得。”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那都是昏君行徑——這話她沒說出,眼角眉梢卻已流露出來。
鍾離燁閒閒問道:“我執意如此呢?”
“臣妾萬不敢從命。”
“若是將永平侯換成別人呢?”
“有何差別?”
鍾離燁笑起來,攜了她的手,“與你說笑幾句而已,不需當真。永平侯夫人有喜之事,我已有耳聞。難得一對有情人,我怎麼會讓他們平添煩擾。”
虞紹筠半信半疑,認定他這話是個引子,必是有了什麼打算,敷衍一笑,靜待下文。
果然,鍾離燁話鋒一轉,“永平侯夫人是賢妻,使得永平侯心無旁騖為國盡忠。毅勇侯夫人卻是大相徑庭,使得毅勇侯無心盡忠,愈發懈怠。既如此,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