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芷蘭打理她房裡的事情,夏荷自然還是幫她打理賬務。
三名大丫鬟滿臉喜色,屈膝稱是。
“那些管事,日後看情形,能為我所用再好不過,不識趣的再做發落。被三夫人打發走的人,儘快找回來。府中事情不少,我慢慢給她們安排個過得去的差事。”葉昔昭說完這些,起身出門,“這兩日你們辛苦了,都回去歇歇。”
三名丫鬟跟在葉昔昭身後,帶著驚訝,面面相覷。什麼時候開始,夫人處理這些事,竟是這麼幹脆利落,最重要的是,在她們看來會引得夫人發火的事情,她竟是不動聲色,似是說說笑笑間就把事情解決了。
之後,葉昔昭去了太夫人房裡,進到門裡,就見太夫人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看向大炕上,就見忻姐兒與虞紹衡睡在大炕上。
忻姐兒右面是虞紹衡,左面是太夫人,睡顏憨態可掬,一隻小手還被虞紹衡輕輕握在手裡。
虞紹衡身上搭了條錦被,眉宇、唇畔凝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大白天的,父女兩個跑來太夫人房裡睡覺葉昔昭失笑,再看太夫人,老人家卻是滿臉的愜意、歡喜。
的確是,對於老人家來說,最滿足最愉悅的,不外乎是兒孫圍繞在身邊,在她面前心無城府,且無憂無慮。
太夫人指了指裡間,之後下地。
葉昔昭上前服侍著,與太夫人一起到了裡間。
太夫人在裡間落座後,笑眯眯地道:“忻姐兒午睡的時候只顧著玩兒了,到了我房裡玩兒了一會兒就乏了。紹衡的身體大概也還是沒緩過來,躺了會兒也睡了。”
他哪裡是沒緩過來,是昨夜大半夜才回房,又與她折騰了許久。葉昔昭想到這些,心跳漏了一拍,面上自是笑著點頭,“忻姐兒是這樣,午睡的時候總是不肯乖乖睡覺。”
太夫人便又道:“賬目都查清了?”
“嗯,就是來與您說這件事的,三日後我就正式接手了。沒什麼事,您放心。”三夫人既然要老老實實地把虧欠的東西都還回來,她也沒必要揪著不放。
沒事?沒事為什麼還要等到三日後正式接手?對賬也不過用了一天半的功夫。太夫人自然明白,兒媳這是不想讓自己為那些事情心煩,也就笑道:“那就好。 只有一節,你要當心身子。”
“娘就放心吧。”
晚間,三夫人前去問安的時候,面色慘淡,無從遮掩。太夫人一看,心知肚明,卻也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然和顏悅色的,更是叮囑了幾句。
之後,三夫人兌現了承諾,將虧欠府中的一切在三日後全部交給葉昔昭。
葉昔昭之所以追究庫裡的器皿,是知道一個花瓶、一個一尺來高的和田玉雕塑是當初蕭旬輸給虞紹衡的那些東西之一。太夫人不曾派人去庫裡細查,也就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怕是早就惱了。而她也與太夫人一樣,關乎虞紹衡、蕭旬的事情,便是再大度,也不能忽略不計——萬一這些東西從三夫人手裡流落至別處,讓虞紹衡怎麼跟蕭旬交待?
之後,葉昔昭開始主持中饋,在府中人看來是毫無波瀾,給足了三夫人面子。
而在三夫人看來,自己已是顏面無存,心火之下,病了幾日才如常去給太夫人問安,與葉昔昭、二夫人也是客客氣氣的,收斂了許多。
入冬後,在太夫人千挑萬選之下,兩名藥膳師傅才進到侯府。喬宸為此特地來了侯府一趟,與兩名師傅細細交待,擬定了菜譜。自那之後,葉昔昭開始每日用藥膳,到了十一月,覺得身體、精力都比以往有好了很多,連太夫人也總是笑著說她氣色紅潤,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好。
葉昔昭聞言,偶爾會細細打量一番鏡中的自己,見鏡中人面頰白裡透紅,唇色都紅潤了一些,暗歎喬宸果真是好醫術,自然也不曾忽略太夫人的辛勞——藥膳配方再好,沒有巧手的師傅調配得當也不能這麼快發揮效用,太夫人為了找到那兩名師傅,可是費盡了心思。
閒時,婆媳二人會提及在進京路上的芳菲。蕭旬的手下已經將人接到,他們也沒從速趕路,說是芳菲身子不大好,擔心到了侯府時就會病一場。
太夫人當然是以芳菲身子為重,連連點頭,又對葉昔昭說道:“等芳菲到了,你給她找個住處就是,有時間就親自教導她,沒時間就給她找個人,讓她熟知名門的規矩禮儀。”
“娘放心,我已命人將正房的東小院兒收拾了出來,也挑好了她房裡的管事媽媽。到時候我若是沒功夫,就讓衛先生過來教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