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純又問。
「除非定下滅族戰之後,對方幫手撤退,否則當然一視同仁,不留活口。」
姜普說:「我也因此才調動這麼多戰士保護兩位。」
媽啦,那剛剛豈不是被拐著答應?雖然說會贏就不用計較但沈洛年仍白了姜普一眼。
「可以不要殺那些人嗎?」
狄純難過地說:「最好也別打這種滅族的仗,好不好?」
姜普看了狄純一眼,又回頭看著沈洛年,只皺著眉頭並沒回答,看來他十分不滿狄純的發言,只不過看在沈洛年的面子上,沒有直接斥責。
沈洛年卻也大皺眉頭,這丫頭也太天真,嘴巴說不打很簡單,總要給人一條路走啊,姜普若是有別的選擇,難道想打仗?
狄純見兩人都不說話,看著沈洛年又說:「那些人說不定是被逼著來的啊。」
姜普見沈洛年似乎難以作答,開口說:「總之這些不用神巫煩惱,無論勝負,牛首族定會保護兩位安全,兩位今日也該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一面轉身要走。
「等等等。」
狄純一驚,慌張地說:「其實其實可以不要搬來,我我知道一件事我是」
「別說了。」
沈洛年打斷了狄純,突然開口說:「姜普皇子,我去看看如何?」
「什麼?」
姜普吃了一驚,回過頭。
「我試試勸那些人類離開。」
沈洛年說:「他們應該不知道滅族戰的嚴重性。」
「太危險了,神巫只是普通」
姜普說到這兒,突然一頓,他畢竟也是個千年妖怪,早覺得沈洛年有哪兒不對勁,一個普通人,哪有這麼大膽量和一群妖怪到處亂跑?不久前還聽黑族族長說,沈洛年揹著這女娃,和鑿齒殺得滿身血才跑來牛首族,普通人哪有這種能耐?
「洛年?」
狄純也吃了一驚說:「你你不要去。」
總比妳這笨蛋把血脈的事情招出來好吧?沈洛年白了狄純一眼說:「只要妳不跟,我就挺安全的。」
狄純一聽,委屈地咬著唇,眼淚不禁掉了出來。
哭吧、哭吧!媽的,帶妳去就真是自殺了,沈洛年開口之前就知道狄純會哭,當下也不理會,轉頭對姜普說:「如果有辦法幫那些人類離開,甚至叫來這兒幫忙,也不用打滅族戰了吧?」
姜普一怔說:「正是,但神巫萬一出了事」
「大家都少死一點人,也是好事。」
沈洛年想了想說:「我會盡量小心萬一真出了事,希望你能幫我保護好這愛哭丫頭最好是把她送給人類照顧。」
姜普沉重地點頭說:「我必定不負所托,竭盡全力保護狄小姐。」
狄純一聽,哭哭啼啼地說:「不要你你別出事,都是我不好我我也去好不好?」
「我就是不想出事,才不給妳跟。」
沈洛年深吸一口氣說:「趁我還有精神,這就去了純丫頭去睡覺,要是我回來還沒睡著,小心我打妳屁股。」
「洛年?」
狄純還在喊,卻見沈洛年彷彿一陣輕煙,滴溜溜地往外飄了出去。
「神巫會飛?」
姜普吃了一驚,雖然他也感覺到影妖的淡淡妖炁正推動著沈洛年,但那點妖炁怎能飛這麼快?
狄純卻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見沈洛年只不過一個眨眼,已經飛出老遠,她這才確信,當初若不是揹著自己,沈洛年確實十分容易逃出總門的圍困,更別提之後鑿齒的追擊。想到這兒,狄純凝視著沈洛年的背影,淚水再也止不住。
◇◇◇◇這丫頭臉上裝著水龍頭嗎?沈洛年入林前回頭看了一眼,見狄純小臉上都是淚,不禁好笑,他搖搖頭,把注意力集中在妖炁感應上,找尋著敵方的蹤跡。
鶴鴕妖——或說跑步鳥,似乎並沒怎麼提防牛頭人,沈洛年離開前就已察覺,周圍數公里內,除牛頭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大群妖族,他們這種戰鬥方式,雖然彼此都會受傷,但其實很不像打仗,頗有點像是很盛大、粗野、暴力的體育競技,不只說休息就休息,不搞什麼夜襲敵營的把戲,連什麼監視看守的哨兵似乎都沒派,那端牛頭人放心地呼呼大睡,這邊的鶴鴕妖,則已經不知道退到哪兒去了。
應該是南邊沒錯吧?沈洛年心中沒個準,又繞飛了十餘公里,這才突然又感受到東南方有一大群的妖炁匯聚,他方向一轉,向著那個方位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