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可就沒救了
說時遲、那時快,沈洛年不及細思,右手金犀匕對著老虎腦門直揮,左手同時急伸,攔在巨虎口吻和狄純之間,將狄純往外拍。
似乎還是慢了一剎那要運力護體嗎?沈洛年看著近在咫尺的狄純,微微一遲疑,這一瞬間,金犀匕穿入了老虎額頭,而老虎氣絕的瞬間,也一口對著沈洛年左小臂咬下。
當下沈洛年與老虎滾在一處,摔成一團,狄純則被推到半尺遠,滾倒在地。
狄純好不容易穩下身子,慌張地扭頭檢視,只見老虎頭上插著支金色匕首,動也不動,她驚魂稍定,再仔細一看,卻見沈洛年剛從老虎口中把左手扯出,那前臂中段正血肉模糊地扁下,還彎成古怪的模樣。
狄純哇地一聲大哭說:「洛年你的手,怎麼辦?怎麼辦?」
「斷了,接上就好。」
沈洛年忍痛扶正手臂,把剛剛捲起的袖子放下,血飲袍和體內的道息同時作用,傷口正快速復元。
狄純還在哭哭啼啼地爬過來:「讓我看你手怎樣了?會不會好?」
「會好,沒事,我以前還被攔腰斬成兩段過呢,這算小傷。」
沈洛年一面把手臂挪位,一面齜牙咧嘴地罵:「媽的!媽的!好痛、痛死了。」
狄純瞪大眼睛:「兩段?」
沈洛年懶得解釋,右手從老虎頭上拔起金犀匕,收回腰間,一面說:「這大傢伙不是妖怪,所以我沒注意到,妳沒嚇壞吧?怪了,這附近本來不都是小島嗎哪兒來的這種猛獸?」
狄純本來確實是嚇壞了,但看到沈洛年斷手的模樣,可比剛剛巨虎撲來還要驚慌,她一直看著沈洛年左手臂,只見那條手臂在衣服下軟軟垂著,她也不敢貿然碰觸,只一直流淚,口中不斷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有完沒完啊。」
沈洛年手正痛,心煩氣躁地說:「妳是語言學習機嗎?」
狄純一驚閉上嘴,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老虎的嘴可沒有刑天的斧頭平整,沈洛年的左臂除了皮肉傷之外,骨頭受損頗嚴重,好幾處複雜、破碎或碾壓性骨折,就算有道息催動復元,仍沒法很快治好。沈洛年和輕疾低聲商量了片刻,開口說:「小純。」
「是。」
狄純連忙抹開眼淚湊近。
「幫我折幾段小段的樹枝,還有可以綁縛的樹皮或細藤,我把手臂固定起來。」
沈洛年遞過金犀匕說:「別離我太遠。」
狄純連忙接過匕首,一面四面尋找。沈洛年上次當「神巫」時她也在旁,多少有點概念。
「小心啊,匕首很利。」
沈洛年悠閒地坐在一旁,又說了一句。
「我知道。」
狄純小心翼翼地截下幾株適合的樹幹,一面開始尋找可以綁縛的代用品。
沈洛年其實就算只剩一手,也可以自行搜取,不過看狄純在一旁哭個不停,乾脆找點事情給她做。果然狄純這一忙就忘了哭泣,很快就把材料蒐集妥當,湊到沈洛年身旁,幫著固定他的手臂。
雖說血飲袍的收束固定能力已經不錯,但畢竟是軟物,在骨頭受損的狀況下,只能躺著不動等恢復,想移動,還是用物品固定比較穩當。在沈洛年指點下,狄純小心翼翼地將沈洛年左手臂固定捆綁,掛在脖子上,等綁好後,她看著沈洛年的手臂,眼淚又流了出來。
又哭了?沈洛年皺眉說:「快去喝水。」
「什什麼?」
淚眼朦朧的狄純問。
「流這麼多眼淚不會口渴嗎?」
沈洛年說。
狄純忍不住想笑,但剛笑出聲,又哭了出來:「你我好難過,你還要欺負我」
「那妳慢哭。」
沈洛年站起,往河邊走,一面說:「剛剛水壺做到一半,大概被水沖走了。」
狄純跟在旁邊,囁嚅地說:「要不要我扶著你?」
「斷手又不是斷腿,傷好前不要劇烈運動就好。」
沈洛年看那竹節水壺還卡在岸邊,高興地說:「快去撿起來,免得沖走了。」
狄純連忙奔去,但她畢竟手腳還不靈活,這一跑,腳一絆撲通跌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唉?怎麼」
沈洛年連忙過去伸手扶起,看狄純咬著唇,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樣,不禁好笑,但又不大好意思笑出來,只好轉頭往河邊走。
「我」
狄純坐在地上,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