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又將馬匹交與門房代管,才進得府中。”劉珩言至於此,語聲忽寒道:“卻不料正撞見杜宇琪意圖非禮。”說著,側目向跪在不遠的杜宇琪掃了一眼,嚇得他一個激靈往旁邊縮了縮。
這一段劉珩從未提及過,如今說到亦不過輕描淡寫,在他心裡這已應是最尋常的事情,因此並未留意到身後盈盈春水默然相望中閃過的感動。
方瑾點頭道:“你這麼說,倒也合情合理,既然如此該當找那賣冷淘的小販上堂作證才是。”
“那賣冷淘的小販與我素昧平生,如今更是事隔累月,未知欽差大人教草民何從找尋?”劉珩灼灼抬眸哂望。
“不妨,今日衙門之外既然百姓雲集,他或者就在其中也未可知。”方瑾揚聲道:“來人,傳本官令,下站百姓如有六月十九在杜府外賣冷淘者,從速上堂為證。”
侍衛應聲而去,少頃,已在衙門口連喊三遍,百姓竊議紛紜,卻並無一人站出來。
劉珩冷笑微噙:如此官威赫然大張旗鼓地重審此案,尋常百姓避之惟恐不及,便是那小販果真在人眾之中,又豈肯上堂作證自惹禍端?
又是重複了三次,侍衛方才上前覆命道:“啟稟大人,門外百姓無人應命。”
方瑾點首道:“雖然販賣冷淘之人無蹤可覓,但那日值守府門之人也必知情。”他看向劉珩道:“劉如磬,依你所言六月十九事發之前,你折返回杜府,將馬匹交與門房代管,可確有其事?”
“千真萬確。”劉珩挺身而跪揚聲回應。
“好。”方瑾亦是灼然直視著他道:“既然如此,你可記得當日是從何門進府?由何人代管的馬匹?”
“自東門而入,當日值守之人是承恩。”劉珩侃侃而答毫無凝滯。
話音未落,方瑾已是吩咐左右道:“來人,傳本官之令,速去杜府提押家奴承恩到堂。”
侍衛應聲自去,劉珩昂然而跪,唇畔似笑非笑似譏非譏地回視著堂上高坐之人的爍爍逼望。
楊柳風凝坐無聲,一雙春水只牽縈在劉珩的背影之上,卻是溫然無波,教人看不出分毫情緒。
只有陸縉英頗為忐忑不寧地頻頻悄然張望。
少時,承恩帶到,見這一堂的威嚴氣勢已嚇得篩慄抖索,顫顫跪地叩首道:“小的小的承恩,叩見欽差大人。”
方瑾收回目光轉望向他道:“承恩,六月十九那天可是你當值東門?”
“正是小人。”大概是聽著他聲音緩和,承恩也漸定了心神穩了語聲。
輕“嗯”一聲,方瑾接著道:“那一日下午,劉如磬出府飲馬卻中途折返,可有此事?”
承恩怔了怔,答道:“確有此事。”
“他回府之時可曾有人跟隨同往?進門之時可曾說明緣何折返?”
“這個”承恩躊躇未答,卻拿眼角瞟向身旁的杜宇琪。
方瑾執起驚堂重重一拍,厲聲道:“大膽刁奴本官座前竟敢支吾推搪,不動大刑諒你不知厲害。”他雙眉一立,抬手拔籤,高喝道:“來人,拉下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承恩嚇得心膽俱裂伏地猛叩。
冷哼一聲,方瑾將令籤重重摔在案上道:“還不快從實招來?膽敢再行刁狡,本官必嚴懲不貸!”
承恩畏畏縮縮地應聲道:“六月十九那天,劉如磬申時出府,沒多久就又帶著一個挑擔賣冷淘的小販回來,說是要進府去拿碗來盛冷淘,府裡的規矩,進出府門都要有規定時辰的對牌,那劉如磬只有酉時入府的對牌,原不該放他進去,只是一則,他從來不苟言笑,又生得彪悍,難免令人忌憚,二則,他又管著老爺最在意的馬匹,聽說調理得甚為妥帖,沒準將來成了紅人,因此,小的也沒敢阻攔,倒幫著看管馬匹,又招呼那小販在門邊站了不要礙事。”
聞聽此言,陸縉英方才如釋重負地悄舒一口氣,劉珩卻是眸色一深,若有所思。
“哦?所言無虛?”方瑾挑眉問道。
“小的不敢瞞騙大人,剛才所說句句屬實。”承恩再叩道。
方瑾哂然道:“今日已是九月十七,時隔將近三個月,你卻能對當日的情形備述入微歷歷不忘,這記性真是遠勝常人。”
承恩聽著話音不對,慌忙介面道:“大人明鑑,只因當日小的左等右等不見劉如磬出來,一干馬匹又全都擋在門口甚是煩擾,便耐不住託了人去催他,這才聽說那劉如磬進得府去便打傷了少爺,扭到衙裡告了,小的當時就後悔不該放他進去,後來又聽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