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動人,她心頭悄然的羞窘不安令姬伐月捉狹的念頭再起,向著玉頸輕吹了一口氣道:“這麼喜歡看水?你不會是假裝怕水故意要我抱吧?”
“奴家雖不懼水,但這條河表面平靜暗地洶湧,咱們的舟船單薄狹小,奴家恐怕它再翻起什麼浪花來,故而不得不小心戒備著。”楊柳風語聲平靜不瘟不火。
姬伐月微微一窘,心知她已看破自己刻意親近的詭計,卻充耳不聞,只管無賴地摟著嬌軀不肯放手。
不過片刻,小舟已然駛近大船,上面放下跳板來,姬伐月既不鬆手,亦不舉步,抱著楊柳風提氣騰身,小舟一沉一浮之間,兩個人已雙雙躍上甲板。
“參見教主。”一船的人早已迎候多時。
懷中的人兒奮力掙扎,感受到她內心的羞怒漸盛,姬伐月連忙鬆開雙臂,溫軟嬌軀的遠離令他的心頭驀然一空,寂寞與失落和著涼意侵入胸懷。
“都下去吧。”他心不在焉地擺擺手。
半路上就已經接到訊息,說教主此次會迎聖女回莫荊,而靈教的聖女從來就是侍候教主的,所以眾人見此親暱之態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恭聲應了,各自忙碌起來。
“好了——別生氣了。”姬伐月不待眾人散去便嘻皮笑臉地湊上前道。
“屬下不敢。”楊柳風恭恭敬敬地屈身應聲。
“我只是擔心你會掉下去麼”
楊柳風淡淡地撇過臉去道:“教主若無吩咐請容屬下告退。”
“我錯了還不行嗎?”姬伐月繞到她面前滿臉委屈地道:“我以後再也不抱你了,你若生氣,要打要罵都可以,只別窩在心裡氣壞了身子”頓了頓,小聲接著道:“也別不理我。”
楊柳風螓首微垂,半晌,才輕聲道:“奴家只是去看看有什麼需要一起幫忙的,豈敢有怪罪教主之意。”
“那你叫我阿月,不要叫我教主。”姬伐月見她似欲啟唇,忙截口道:“以後我若是再惹你生氣,你再叫我教主,這樣我便可以及時改過,你說好不好?”見她無言頷首,遂柔聲道:“現在就叫我一聲阿月。”
楊柳風緘唇不語。
“那就是還在生氣了?”琥珀色的眸中哀怨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良久,楊柳風才妥協地輕喚道:“阿月。”
就知道這招一定管用!
姬伐月努力隱藏著得色:吃定她的心善心軟,只須陪上幾句好話,再用足哀傷脆弱的眼神,不管做了什麼,她都發不出脾氣來,照這麼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個女人鐵定要被自己吃幹抹淨。
第155章 第五十二章 機巧難求稱意歸(上)
“哪一瓶是解藥?”劉珩的語聲平靜中透著可怖的寒意。
那個錦蛇幫的小頭目雖然已被點了穴道,但仍被他犀利的逼視駭得打了個冷戰:“什什麼解藥?”
“我在找什麼解藥原來你不知道?”劉珩沉沉一笑,道:“沒關係,我會細細地告訴你。”語聲中,他已伸手抽出那人腰間的匕首。
“你你幹什麼?”那人顫聲驚問。
不答話,劉珩只是緩緩撩起右手的衣袖:他的右臂已經足足比左臂粗了一圈有餘,詭異的黑紫色一直蔓延到手肘——整整一天一夜,到處都是錦蛇幫的爪牙,論身手,這些人原奈何不得他,但毒勢兇猛,他雖然施重手點了臂上的穴道,仍需時時以內息壓制毒性隨血氣擴散,因此只得努力避免打鬥,連輕功都儘量少用。
鋒利的匕首劃過手臂,墨一般漆黑的毒血緩緩淌出來,窄小的山洞中立刻瀰漫起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濃氣息。
劉珩瞥了一眼沾著毒血的匕首,笑覷著對面那駭懼到臉色慘白的人,柔聲道:“真的不知道我在找什麼解藥?”
那人似是明白了他的意圖,頓時臉色鐵青,連聲調都變了,慌道:“你中的是七星錦蛇毒,可我身上沒有解藥。”
“用毒的人身上沒有解藥?”劉珩輕笑低喃,拉過那人的手來,將帶著毒血的匕首輕抵在他掌心,抬眸道:“真的沒有?”
那人已然怕得牙關打戰,卻仍只有顫聲回道:“我真的沒有,七星錦蛇毒是鎮幫之寶,香主以下都沒有解藥,我不過是個小小的”
語音驟然中斷,他彷彿被什麼東西噎住了一般,喉嚨格格了兩聲,卻沒有說出話來:刀尖已然刺進了他的手掌心,濃黑的毒血滲入傷口,轉眼間已有黑氣向著傷口周圍擴散。
驚恐地瞪著自己的手掌,半晌,那人才絕望地低喃著:“我真的沒有解藥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