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兄弟,你至少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老秦人並非是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兇殘惡毒。”
言語之間,已改變了稱呼。
早先,鍾離昧稱劉闞做倉令,隱隱還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可是現在,他稱劉闞兄弟。五百年春秋戰國孕育出的那份信諾,兄弟二字的含義,絕非來自後世的劉闞能夠理解。
荊軻刺秦,高漸離、車寧為之抱憾終生。
明知是死路一條,還是在八年之後,毅然走上了相同的路。
這是情,這是義一切就源於那兄弟二字。此時人口中的兄弟,遠非後世那種插兄弟兩刀的兄弟可以比擬。這是一種認可,就好像唐厲對劉闞所說:一日兄弟,一世兄弟。
劉闞攙扶起了鍾離昧,“昧兄弟,你莫再說了!我意已決”
說完。他轉身靜靜的看著秦曼。
秦曼也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劉闞。
“我若出事,煩請曼小姐將我母帶去巴郡。我之名下產業。一併歸入秦家,還請小姐應允。”
劉闞一揖到地。
秦曼無法理解。鍾離昧也無法理解。
劉闞為什麼如此堅決的要做這件事情?其實,在劉闞的內心中,還存著另一個念頭:若今日無徐福出海。兩千年後,可還會有倭寇橫行?有人說,徐福帶走地三千童男女,就是倭人祖先。
劉闞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豈不了結了一樁後患。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地堅持。前世出身于軍人世家的劉闞,同樣也有自己地堅持。
有些時候,不是理性不理性的事情,而是應不應該做的事情。秦曼不瞭解劉闞為何如此堅持。不過在她看來,劉闞今日所做的決定。不愧他口中兄弟二字。義之所在,義之所在啊!
“倉令放心,若倉令真的出事,倉令之母,就是曼之母親;倉令之妻,就是曼之姐妹。”
劉闞點點頭,拉著鍾離昧的手往屋外走。
“倉令且慢!”
秦曼在猶豫了一下,驀地又喊住了劉闞。她走到劉闞跟前。附在他耳邊,吹氣如蘭道:“倉令可知,那秦軍往何處去了?”
劉闞一怔,搖搖頭。
“據曼所知,徐市如今就在鹽倉。”
“鹽倉?”
秦曼輕聲道:“鹽倉城是贛榆的治所,也是徐市地老家所在。曼雖不清楚那隊秦軍究竟往何處去,但想來。肯定會先至鹽倉匯合。據曼推測。伊蘆之事,絕非偶然。恐怕是徐市下令所為而且。絕不會止伊蘆一地,只怕沿沐水而行,沂水一帶,凡官府無法兼顧之地,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畢竟,徐市如今所做的事情,有傷天和。怕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行事。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所為。
一定會有周詳的計劃,那麼他在鹽倉的出現,也就非同尋常。
他會在鹽倉先匯合,然後帶著人,直奔琅琊臺。倉令若想解救那些童子,不妨往贛榆方向追尋。”
說完,秦曼看了一眼鍾離昧身上地弓箭。
挑起帳簾,“秦周!”
“卑下在。”
“去,挑選二十副弓弩過來,另外讓他們換一下兵器。”
鍾離昧的弓,是自己製作的獵弓,和軍用的弓弩相比,自然不在一個等級上。
“昧,多謝曼小姐。”
鍾離昧朝著秦曼一揖到地,千言萬語,比不得如今的沉默。
劉闞把王信和呂釋之留了下來,任憑他二人如何哭鬧,劉闞卻非常的堅決。
另一邊,秦曼讓人牽過來了幾十匹戰馬,“倉令,曼會設法在此地停留十日,等候倉令回來。”
劉闞點頭,朝秦曼拱手道別。
他和鍾離昧打馬揚鞭,衝出了營地
這時候,卻見那東海郡郡守派出的卒吏,一臉迷茫的走過來,“曼小姐,倉令這是往何處去?”
秦曼眼中寒芒一閃,粉靨嬌笑勝似桃花。
“哦,劉倉令去處理些小事,你無需擔心,只管回去歇息吧。”
那卒吏哦了一聲,轉身要走。
卻見秦曼向一家臣使了個眼色,那家臣上前一步,一把勾住了卒吏地脖子,雙手一用力。
嘎巴!
卒吏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斷了氣。
“待回川之時,派人告訴東海郡守,就說這個人很機靈,我甚滿意,準備留在麾下。”闞等人打馬揚鞭,在夜色中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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