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波斟酌了良久才開口道:“算來唐少主也曾經救過蘇波兩次,若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蘇波能幫得上的一定會盡力。”
唐清瀾面上神色似乎是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蘇姑娘多想了,只要唐某有心,無不可言,無不敢言。”
那“蘇某曾聽說過這世上有一類男子是不願意生作男子的”這話題於她也尷尬。她也只是聽十一少爺偶然提過男身女心,斷袖之癖。
唐清瀾很快道:“唐某不喜歡男人。”她尚未及思索,又聽他接著道:“也不喜歡女人。”
蘇波聞言不由震驚。她凝神看月下那人,若是傾國傾城可以用在男子身上,他一定當之無愧。
這種美,其實已經美得超越性別,難辨男女了。
他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是因為自己本身已經太美所以無法再看上俗塵之人,還是
她心中此時想到一個很久遠的回憶,久遠到幾乎快要遺忘。如果不是再遇到這個人,自己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了。
對於殺手來說,武功固然重要,但是很多時候殺人的地點和時機同樣重要。
一個人在什麼地方防備最弱?床上。
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最沒有抵抗能力?
她蹲在房樑上,冷眼看著下方的那男子連佩劍都顧不上解,就開始猴急地撕扯身旁絕色少女的衣服。
粗重的鼻息就在耳畔,男子眼色迷離,口中喃喃喚著什麼。
等到那少女被脫光了壓到身下,她向來清冷的面容竟難得現出訝色。
穿著打扮,容貌舉止明明都是少女沒錯,為何“她”此刻裸 露的垮下竟長著男子的物事?
她還未回過神,那“少女”已經被翻過身子,緊跟著男子的巨物未經任何潤溼就直接插入!
連她向來閱遍春宮心下也不由一驚。
男子似乎是著了魔,雙眼赤紅如火,身下兇器兇猛進出,她眼睜睜看著大量的鮮血順著雪白的臀股流下
難以想象會是怎樣的疼痛,被一直壓著的那人卻始終一聲不吭。
是暈過去了嗎?
她忽然眯眼,因為看到那少年一直垂在床鋪一側的手悄悄握成拳。
竟然是醒著的。
身上那人還在瘋狂抽 插,口中忽然叫道:“雲珊,雲珊!”
這少年叫雲山?她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想到,聽他聲音仍是中氣十足,看來還得再等等。
身下那人的手緊握又鬆開,鬆開再緊握。不知道為什麼,卻讓蹲在房樑上的她心頭有些難受。
這少年讓她想到當年的自己,即使再痛不欲生,也倔強地告訴自己絕不能掉一滴淚。
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這屆的唐門之主不僅擅用百毒,武功也是非同尋常。若非等到他高 潮一刻全力一擊,自己絕無取勝的把握。
她反覆在心裡跟自己重複這原本無比清晰的認知,卻還是在看到那少年的身軀慢慢不再動彈之時,腦中一熱就提劍跳了下去!
等不了了!再等說不定這少年就要死了!
提前出手的結局早就可以預料,那場廝殺比想象中更加艱難可怕,讓她之後強撐著回到門內足足躺了三個月之久。
甚至錯過了小公子的生辰少女躺在床上的時候不是不鬱悶的,但是從來沒想過後悔。
因為那日她殺了唐越山之後,探床上那人鼻息發現他還活著時,心中是很欣喜的。
她從懷中拿了金創藥給他止血時,那人模模糊糊地問道:“誰”
她沒回答,想了一想臨走前還用劍在姓唐的禽獸身上刻了一行字。
這樣日後有人追究起來也不關這少年的事了。
門主唐越山,影煞寒煙殺。
誰料歪打正著,自此之後影煞寒煙的名氣就響徹了整個江湖。
那個人那段過往對她來說只是曇花一現,時間一晃過去了十年多,若不是唐門的那少年還是穿著女裝,恐怕她也已經聯想不出了。
當日她一直未看清他的樣子,也記不得那時神態,可是眼前這人,談笑之間一派輕鬆自如,她卻只能感受到深刻入骨的絕望。
他還穿著女裝,他不愛男人也不愛女人,他說或許死亡是歡愉解脫。
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一直都站在血泊裡沒有走出來。
可是,她又能夠如何呢?這江湖之上,誰都不可能是誰的救贖,何況就算她有心,恐怕也無能為力。
四川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