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幣大小的暗器被取了出來,這東西扁平如盤,前後兩層,邊緣成齒狀,通體呈金色,“叮噹”一聲,落在桌子上的茶盤裡的時候,聲音還很清脆。“是金龜子!”女人輕輕咬著嘴唇說道,雖然她很鎮靜,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慌。
“我知道是金龜子,這種暗器我很熟悉的。”男人聲音微弱的說道。女人的手一僵,兩行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同樣的傷口,男人的後背以及前胸,外加右臂,粗數有二三十個之多,這也就意味著,男人身上中了不下二十個金龜子,女人也是善使暗器跟毒的高手,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當取到第十個的時候,男人的身子已經沒有之前挺的那麼直了,“蓮妹,如果我熬不過去,你記住,不要去報仇,趕緊走!回去連雲山,以後再不許出來。”也許是意識到了什麼,男人突然開口說道。女人的手一晃,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一隻手捂著嘴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
“師傅當年對我說過,我這一生最大的剋星就是龍,遇龍必死!我本以為我可以逃脫這命運,誰曾想,唉,悔不聽師之言,蓮妹,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好好回去,帶大我們的孩子。”男人已經是半趴在桌子上了,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傷口處依舊在不停的流著血。
女人雙手染血,一隻手拿著鉗子,另一隻手捂著嘴哭著,她一個勁的搖頭,但是男人卻沒力氣轉過身來替她擦去眼淚,不論在這片大陸上她的名聲有多麼的聲名狼藉,不論她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在這個將就要逝去的男人心裡,她只是他愛的女子,她只是他的妻子。
“蓮妹,你一定要聽話,一定要聽話,一定要···”“騰”的一聲,輕聲喃喃的男人軟到在了桌上,後腦勺砸的木質桌子一聲響,女人的眼裡除了驚恐就是慌亂,她手忙腳亂的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身子,但是男人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你這女魔頭!你一定不得好死!”在這一剎那,女子彷彿看到那些被自己殘忍殺害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指責她,而現在,再沒有人來安慰她了。
“嗚嗚嗚”女子傷心的哭了起來,沒有人知道,曾今在大路上掀起腥風血雨的黑焰魔女會在這一間普通的屋裡抱著一個死去的男人哭的無比傷心,女人的哭聲低沉如哼唱,在這風聲呼呼的夜裡頗為的嚇人,但是好在這院子只有他們居住,並沒有其他人受到驚擾。
恐懼漸漸的退去,女子眼裡的柔軟與哀傷也漸漸的消失,隨後在她眼裡出現的,是讓人心悸的寒冷與絕望,燈光中,女子站起了身,雙手機械式的將男子身上剩餘的金龜子全部拔了出來,總共二十六枚金龜子,在茶盤裡金光燦燦。
這種一個就可以劃破鬥聖護罩的獨門暗器,竟然在男人的身上取出瞭如此之多,男人身上的血已經被擦乾淨,女人默默的替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那一盤子的金龜子也被她收到了皮包當中,隨後,女子掏出了那隻“寶兒”,黑色的蟲子“吱吱”叫了兩聲,從屁股上擠出了一粒米粒大的黑色顆粒。
女子將男子的身子背起,隨手一彈,黑色的顆粒落入了燭光當中,女子身子一縱,直接撞破窗子消失了蹤跡,而燭光在“霹靂卡拉”響了幾聲後,“嘭”的一下化作了一片直徑一米的黑色火焰,火焰直衝屋頂,凡是被碰到的東西都燃燒起來,瞬間的功夫,整座房屋就被一團濃烈的黑焰給包圍了。
夜色中,只有呼呼的風聲,沒有火光,沒有熱量,有的只是靜靜的燃燒,西廂院在一刻鐘之後,就化作了一片培土,整個場地燒的乾淨的就像這裡從來沒有屋子一般。
夜色中,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揹著一個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包裹飛快的奔跑著,女子的臉上再沒有之前在屋裡的傷心與慌亂,有的只是冷靜,冷靜到讓人一眼望去會心裡發毛的那種感覺。
連雲山中,女人站在男人的墓前,雙手鮮血淋漓,但是目光堅定的道:“這次,我不會聽你的話,我要讓他痛不欲生,龍家獨子,我讓他絕後!”女人似乎是在發誓,狠狠的說完這句話後,身子一轉就不見了蹤跡。
不遠處的茅屋裡跑出一個兩三歲得白胖小子,顛顛的叫著:“媽媽。”但是,女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孩子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屋裡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乾瘦的老婆婆,老人的臉上掛著淚痕,上前去將孩子拉起來哄著,望著遠處的墓痛心的說道:“冤孽啊!”
陽洲城內,自打艾剋夫被打倒之後,聖院為之一新,雖然表面上沒有變化,但是私底下卻變了很多,興民黨越發的強大起來,大大小小的社團開始有意或者無意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