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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救人,費了許多手腳,殺傷許多生命。他們剛才脫死,即來窺探隱秘,可見好人難做。”一時發怒,也沒加詳細考查,就用禁法將四虎生魂攝走。等到向生魂考查,才知四虎端的是心虔向道,情切投師,又急於想探詢故人子女下落,久候不至,才來洞中通誠窺伺。不過因見顧修子女沒有在洞,恐說出實話不便,略為掩飾,一言之失,鑄此大錯,居心並未不良。自己看出他們情虛詞遁,鬧得兇終隙未。雖也後悔,事已至此,再令重生,又得費事。
妖狐起初救人的本意,是因仇敵虎兒三世清修,夙根深厚,非比常人,又是神僧心愛門徒,並有仙猿,神虎相助;他師父表面上雖責他犯了殺戒,迫令轉劫,了卻這一段因果,並允自己和紅蛇各自向他報復,終是多年師徒之情,難保不預為之謀。犯戒當時,不令墮劫,又命在後殿中獨居苦修了數十年,才使轉世,其中顯然做有文章。紅蛇久已幻形來此相候,近十餘年她只見過一次,還約有一個厲害同黨,苦尋仇人算帳。當時她勤於修煉,沒有同往,別後便無徵兆,料是尋仇未得,反遭毒手。仇敵決非易與,法未煉成以前,明知近在本山,始終沒敢妄動。直到近日妖狐道行精進,法已煉成,決計復仇,心中仍有戒心。打算從四虎口中盤問出仇敵的法力深淺,還可教他們作個內線,重回建業村,帶了自己所煉法寶,伺隙暗算,豈非救人助己,兩得其便。不料因疑誤會,一番好心,已有缺欠,即令重生,難免疑恨生心。弄巧回到村中,經高明人一點破,還鬧個恩將仇報,豈不誤了大事,哪有把握再令他等賣死力。莫如將錯就錯,一不做二不休,就此驅遣生魂相助下手。報仇之後,如看他們都能稱職,便舍卻幾粒靈藥,救他們還陽;如若奉行不力,好則放他們自去投生,不好便命他們做連日所攝幽魂厲魄之長,永遠服役。倘被仇人所傷。那是他們命該如此。雖然事出誤會,死非其罪,自我救之,自我殺之,也足兩抵。當初若見死不救,還不早慘死在毒蠍惡蠱之口,有什麼過處?
妖狐素來不喜傷生,才得寄跡靈山,修成正果。前此遭劫,因不能詳忖剝復之機,視為定數,只好苦求神僧超度,一意報仇,誤卻千載良機。反因多年臥薪嚐膽,發動了先天中的惡根,為報子孫夙怨,先殺多人。這次又因多疑,害及無辜。眼看報應臨頭,還不自知。主意一打定,便高高興興行起法來。
四虎先是倒地,人事不知。忽然清醒轉來,見那存身所在,已非原處,四面都是鍾乳晶屏,煙雲繚繞,碧焰飛揚。道姑披髮仗劍,高坐石臺之上。四人跪在臺下,地方看去不過三四丈見方,卻有千百成群的紋身族人,披髮紋身,三面環立,個個怒目獰眉,狀態兇惡,勢欲博噬。道姑臉上神情也是冷森森的,獰惡怖人,與前時判若天淵。四人直疑身人夢境,大是駭異。猛一轉念,想起適才道姑變臉時情景,偷覷道姑身後,還立著兩個惡鬼,那大群山人身子都是虛飄飄的,凌虛而立。細再尋思檢視,忽然省悟,自己必已身死,魂魄被道姑拘禁在此,不禁又是傷心,又是害怕。知道厲害,逃跑不脫,只得哀求道:“弟子等多蒙仙姑搭救,起死回生。適才未奉法旨,誤人仙府,雖然罪該萬死,也是仰慕太切,並無絲毫不敬之處。望乞仙站放轉還陽,從此洗心革面,也不敢冒昧。”
道姑厲聲喝道:“我適才已用仙法使你們將入洞時情景從頭照做了一遍,委實並未對我輕視。但如今事成了定局,你四人性命俱是我救的,還須由我主宰,此時尚有需用之處,放你們還陽不得。現在你們將在建業村與虎王結仇,約請能人鬥法經過,一字不許遺漏,從實細細供出。然後受我驅遣,領命行事。稍有差誤,定將你們形神齊用法火煉成灰煙,萬劫不得超生,永墮泥犁,連做鬼都不能夠了。倘能勉力從事,不畏敵人兇險,為我效勞,你們軀殼尚在,俟我報了大仇,事成之後,必然放你們還陽,並賜靈藥,你們雖不能長生,也可延年。此乃格外開恩,生滅兩途,任憑自擇。如若不願,我便以仙法禁制,永為蠻魂厲魄之長,依舊奉命即行,不能自主。在我不過運用稍差,不如你們神能自主,可以便宜行事,來得靈敏;但你四人卻永淪惡鬼,終古服役,超脫無日了。
速速回話,勿得遲延。”
四虎已然想起那晚所遇仙人之言,看出妖狐兇狠毒辣,不是一個好相與。無奈魂已被禁,如若違忤,定無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