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也挽留至再,情不可卻,只得留住二日。石玉珠行雲流水,本極清閒,靈姑強拉作伴,也就應允。到第三日,紀光祖孫和畢、花諸人還想挽留,靈姑膽小,恐多耽擱,師父怪責,執意不肯,只得各訂後會而別。
紀異雖然急於往雲夢山學道救母,一面卻依戀著祖父,恐己走後,祖父孤身在家無人陪侍,好生為難,嗣經紀光再三勸說,告以輕重;畢、花二女又力允常來照看;同時玉花姊妹想起前晚被擒,多虧紀光解勸,眾人才允免死,如今反承襲仙娘做了教祖,並得眾劍仙隨時相助。好生感激,便告紀異說:“師叔走後,太師祖一人寂寞,我那三妹義兒人頗靈巧,原先因怕師孃見害,逃往別處相候,行法一招即至,可令她移居洲上,早晚服侍大師祖,等師伯道成回來,你看如何?”紀光知玉花此後做了山民蠱神,威權至大。因適才拜了畢真真為師,改稱紀異師叔,已覺大謙,怎肯再屈她妹子來此服役。
便說:“這樣萬不敢當,如見小孫行後老朽孤寂,命一教下山人來此助理瑣事足矣。並且這樣稱謂也大客氣。”
話未說完,玉花悽然道:“愚姊妹如非大師祖,早已做鬼,前日師孃如再獲勝回去,死得更慘,萬想不到會有今日,怎還不容稍盡心意?我本來打算過兩三天便派近處山人按時來此輪值,但是他們粗蠢,才命三妹來此,粗事由山人作,三妹專一貼身服侍,就陪伴太師祖出入解悶也好。”紀光還要推辭時,紀異原見過義兒,祖父也曾說過她伶俐;玉花繼為蠱神,山民敬奉,死都不惜,得她妹子來此相伴,還有甚不放心處?真是再妙沒有,早就插口稱謝。畢真真又在旁說道:“玉花姊妹報恩心切,況我已收她倆做了記名弟子,異弟患難骨肉之交,她倆敬大公即是敬我。這些話足見她二人的天性純厚,依她就是。”紀光知山女心實,真真這樣一說更在必行,再推反假,只得再三稱謝,並請玉花不要多派山人,有一二個相助力作的儘夠。玉花說一二人大少,自己決不像師孃那樣,但憑己意,不問受役人的甘苦。就多派兩人,也只按月輪流應役,不特不令荒廢田業,還另給他們加倍好處,太師祖只管放心就是。紀光知推不掉,只得任之。紀異寬心大放,這才定了行計。
花奇和紀異交厚,挽留多聚一天,並說日後還去雲夢看望,行前又贈了一道韓仙子賜她的護身神符,以備緩急之用。真真見她妄把師父靈符贈人,本意攔阻,改贈別的法寶,偶一注視,紀異眉間殺氣隱隱,想起先前救助之德,拼著日後同擔不是,也就罷了。
花奇有符贈行,自己何能獨外,便將自煉飛抓取出相贈,傳畢用法,說道:“此寶用時,脫手五道烏光連在一起,不特可以防身禦敵,有時還可抓取敵人的法寶、飛劍,儘可隨意應用,奇妹平日不肯用心,法寶多出所傳,常人又實難運用。見你性大剛直,初學無甚法力,見師父靈符應變神速,故以相贈,此符只用一次,當我們未出困前還不能用,務要十分留意,不是危機瞬息無法解免,千萬不可妄用。”紀異一一領謝,記在心裡,隨即拜別起身,往雲夢山走去。
畢、花二女因玉花姊妹依戀,苦求傳授正教中心法,又留住了兩日才走。
玉花姊妹拜送之後,便將義兒行法招來,談起出死人生經過,悲喜交集。方在痛哭,無名釣叟邱揚和五嶽行者陳太真忽然飛來,說道:“二妖童探知天蠶妖女師徒子女全部伏誅,妄想稱尊,暗中興妖作怪,向各寨山民故示靈奇。此二妖童性頗機智,又精隱遁,連拿兩次均被逃脫,未次有一妖童身受重傷,似已膽寒遠遁,但日久還會捲土重來,妖童天生惡根,機警非常,山民易為所惑,最好乘他根基未立以前,速接妖女之位。如今群邪無首,玉花承繼之事刻不容緩,但是妖童夜郎自大,二女繼位,必不甘服,定來擾害。此時氣候尚淺,除他容易,正好將計就計,引他人網。二女法力自比不上天蠶妖女,但有眾人相助,決可收拾人心。”
玉花道:“那兩個小童,一名種溫,一名姬紅,本是紅棉寨中山民孤兒,為人牧牛,頑皮太過,將牛殺死,把前半身偷吃了,卻將後半身塞向山石洞裡,露出腿股牛尾,洞中預伏另一同伴裝作牛叫,並將牛後身鉤住。二童歸告主家,說牛已穿入山石,牽拽不出,主家到來看出是詐,正要拽出牛屍,痛打二童,恰值師孃愛子妖蠶童子路過,動了童心,暗中行法,那半截牛不但沒拽出來,反倒鑽進裡面去了,那洞口也自行封合。主家才信是真,沒有責打。可是洞中還有一童,種、姬二童見石已封合,不知是障眼法,半夜裡帶了鋤頭私往掘洞,欲將那童救出,到時瞥見洞已重現,內有火光。探頭一看,那頑童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