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加於是大聲怪叫:“你們累了,我來幫你們。”
一面援索下縱,如飛跑去。
其實四山民早見三兇人伏身崖腰危石之上窺探,雖不知來意好壞,自恃本領,並未理睬。忽見跑來相助,山民性直,無甚機心,兩個年青男山民又當力乏須助之際,更不客氣,說一聲:“好。”便把手放開。二兇人先以怪蛇所纏三四匝俱已解開,剩這不到一圈的蛇身粘在山女身上,還不容易?當下把鉤竿接過,烏加和拿加各用足力氣往下一扯,只說一扯便開。誰知吃力異常,費了老大的勁,僅扯了兩寸光景,再往下扯,休想扯動。烏加見二山民扯頭兩圈雖也顯得費力,並不似自己這樣艱難,可見人家力氣竟大得多,虧得適才沒有輕動,否則不用說蛇,就這四人也非對手。心中吃驚,仍要面子,不肯鬆手,恨不得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勉強又扯了一陣,好容易將前面圍身的兩半截扯到將近平直,底下休想再扯落分毫。
二兇人正大發狠使力,老山民忽然手持腰刀,過來令住手。將刀尖插向山女當胸衣縫之中,一陣亂挑亂割,將縫衣麻筋挑斷扯破。山女雙手本未束住,忙把身子一挺,就勢退下。怪蛇身子仍然連在皮衣背上,三男山民一齊下手,用刀連割,將皮衣齊蛇纏處割裂。僅剩一條二指多寬,二尺來長的皮粘住蛇身,沒法扯脫,便由它去。山民女子多有不講貞操的,但是婦女的雙乳最是貴重,非父母、丈夫、情人不能觸動。山女走單了,被人強姦,有時她也順從,只把上衣或是筒裙連頭蓋臉往上一蒙,任所欲為。事完各自東西,決不闖禍。如不經她本人願意,自動把衣裙放下,硬要親嘴摸乳,立以白刃相加,拼個死活。哪怕當時打不過,早晚之間也必尋仇,不報復了不止。尤其這種深山之中的獵虎族人,更把婦女雙乳看得貴重,輕易看都不許。烏加自然知道這種風俗,雖知山女危急之際,照例不會計較,為了表示相助純出好意,決心對那山女獻媚,有甚意思,見她脫衣服,一打手勢,三兇人一齊背轉身去。這一來,男女四山民俱都高興,連誇好人。
老山民隨即把自己衣服脫下,與山女穿上。又命男山民砍了三根飯碗粗細的毛竹,削去枝葉。除去山女,兩人一對,分三對把斷蛇、死蟒一一抬起,搭向坑沿之上,用索繫上。最後才將兩簍繫上。一同到了上面,老山民便指著三條死蛇,叫兇人隨便取上一條。這烏峭大蛇,山民視為無上美味,皮骨又與漢客換東西,原是極重謝禮。烏加忙說不要酬謝,自己也為這怪蛇而來,只不知下手之法,沒敢亂動,可否租借一月,要甚重酬均可。老山民笑道:“你想借我的神線子做什麼用?那裡有金銀豆餵它麼?”烏加搖頭說自己是個寨主,因有一個大仇家在此山中居住,特地舍了家人地位,一心來此尋仇。
好容易才得尋到,無奈仇人人多勢眾,防禦嚴密,憑打決打不過。日前打山糧,無心中經此,看見這蛇如此厲害,有心把它弄去,只想不出用甚方法。實在不知什麼餵養禁制,那金銀豆更連豆名都未聽說過。
老山民笑道:“你連金銀豆都沒一顆,怎能要它?一旦發起興來,莫說你只三人,便有千人萬人也休想逃得脫幾個,豈不是昏想?這東西跑起來比風還快,多粗大樹也受不住它尾巴一打。我們守它兩個多月,因為一個漢客郎中要它配藥,費盡心力,還虧得恩人指教,採來幾根燒骨春和幾捧金銀豆,差一點把命送掉,才捉到它。它最愛吃那豆,一吃就醉得乖乖地,聽人指使。豆卻一時也少它不得,只稍微一動,便須放幾十粒進去,才能照舊馴服;慢一點,多麼結實的傢伙也穿了出來。不過我這篾簍是蛇眼竹皮所結,裡面都用藥油浸過好多天,不是把它逗急或是真餓,不敢用它尖頭鑽咬,要好得多罷了。
你拿了去,如何能行?”烏加知道厲害,便請老山民同往相助。老山民間知他仇家是個漢客,益發搖頭,說自己一家染了瘟毒,眼看死絕,多虧那迷路郎中所救。因恩人是個漢客,自己曾經對他發誓,永不用自己的手再傷一個漢人,這事決辦不到。
烏加知不能強,便說只要把法子教他,給點喂的東西,借用幾天。事成回寨,決不借重酬,寨中財貨任憑取走。同時又問金銀豆是什麼樣兒。老山民從腰間解下一個兜囊,摸出幾顆。三兇人一看,那金銀豆大如雀卵,有的金黃,有的銀白,有的半黃半白,閃閃生光,竟是多環寨左近瘴溼地裡野生的鬼眨眼。其性熱毒,山人偶用少許和人酒內,埋地三五年取出,作為媚藥,非常猛烈。內生密密細毛,一個採擇不盡,便出人命。加以禁忌甚多,山人心粗,十有八九沒弄好,飲後狂欲無度,脫陽而死,或漸漸成了廢物,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