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便出差錯。四虎聞言大驚,連忙結束,將馬匹交與同來的馬伕,匆匆別了雙俠等人,隨著塗雷行法,破空飛去。
呂偉似見塗雷行時面容惶遽,看了張鴻一眼,口張了張,似有驚疑之狀,又似忙著起身,無暇多說,欲言又止之狀。呂偉父女何等機警,心疑有故。再一細看張鴻臉上,果似帶有晦暗之色,料非佳兆。恐張鴻疑慮,反倒無事生事,自己多留點心,本不想給說破。張鴻也是久經事故的,見他父女相互以目示意,料知有事,摸了一下臉,笑問道:
“大哥、侄女老看我臉,莫非我的氣色不好麼?這個但說無妨,今早起身我已得有警兆了。大丈夫死生有命,我兩人出生入死,也不知多少次了,怕它怎的?”呂偉聞言,忙問何故。
張鴻道:“你弟妹生前矯健,喜做善事。有一年寒天大雪,門外來了一個窮道姑,衣甚單薄,凍得嗦嗦直抖,你弟妹將她接了進去。彼時遠兒生才滿月,我正和你出門在外。不知怎的,她兩人一拍即合,結成方外之交,你弟妹將她留在家裡,由此長齋打坐。
把家中田業,視為身外之物,早晚歸人,不肯再事料理。更不喜和我相見,閨房之樂,更談不到了。我和她原是少年患難,彼此愛好為婚。雖我時常出外,但每年總要回家一次。到家吃她那樣冷淡,全沒夫妻之情,自然不願意。家人因我性情太暴,並沒敢說後樓上還住有一個道姑,日夕受她禮拜。好在舍下房多,無人告發,那道姑終日打坐,從不下樓,我待不幾天就走,也就罷了。
“等我第二次回家,家裡直改了樣。家務也交給一個老長年經管,田業施捨了大半,說是為我消災減孽。休說是我,連她親生的乳嬰都僱人來餵食,不聞不問了。更怪的是我還沒到家,她頭晚就給我先留下一封長信,叫我不要驚擾她,由她在家習靜修道,否則留日更短。我沒看完,便氣得把信撕了。盤問下來,才知是所救道姑作怪。我素恨三姑六婆,當時怒極。因我夫妻相敬相愛,從未破過臉,把罪過都歸在道姑一人身上。心想取瑟而歌,將道姑屈辱一頓趕走,使你弟妹自悟。剛一跑上後樓,便聽道姑在樓上對你弟妹說道:‘不是我不肯度你,無奈時還未到,你又體質脆弱,不宜山居,恐難免此一劫。你看那不是你的冤孽來了麼?,我腳步很輕,不知她何以聽出。我只道妖言惑眾,不等她說完,便衝進房去。那道姑雖在我家兩年,穿的仍是來時破舊衣服,在蒲團上坐定。你弟妹跪在她面前,淚如雨下,似在哀求超度神氣。我還恐傷她面子,反正人跑不脫,強忍怒氣,打算拿話逼那道姑顯點真法力出來,作個憑信。等將她問住,再明斥其好,逼她供出騙人的實活,好使你弟妹迴心,並未當時魯莽。誰知我進門,她理也未理,只喊著你弟妹的名字道:‘王蓮,王蓮,你看我話如何?我在大熊嶺上等你,十年短期,一晃即至,切莫自誤。,隨說,一掌照你弟妹頭上打去。我恨她無禮,滿口胡說,怒火中燒,實忍不住。剛喝一聲:‘妖道!’道姑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出她雙目精光遠射,不似常人。本要縱上前去抓她,就這目光相對,微一停頓之際,那道姑又說了句:‘蠢得可憐!’隨把袖一展,相隔還有兩三丈遠,便覺一股子絕大潛力湧來,我幾乎被她撞退。心方一驚,滿室光華耀眼,人已不見。推窗遠望,僅見天空有一絲白光遊動雲層之中,一晃即隱。才知道姑真個是神仙,悔已無及。
“你弟妹卻似早料及此,並沒見怪。我心內愧,不好多問。她卻沒事人一般,一切照常,只不叫我進房,反把嬰兒抱來撫弄,也不再打坐了。我看不出是何心意。第三日,卻把我請進去,抱了遠兒,談到深宵,盡是勸我的話。她又從懷中取出那年給你看的小銅鏡子,說可辟邪,親手給我掛在胸前,貼肉藏好。我因她語氣好些奇怪,忍不住想問她。她推說天已不早,催我回房安歇。我夫妻雖說互相愛好,為了便於用功,素來難得睡在內室,我還想明早再問不遲。第二日早起,入內一看,她房門未開。道姑走前,她時常一打坐就整天整夜地不開房門,不進飲食,也不許人進去。我當她又在打坐,以為常事,便不去驚動。出門看了兩家親友,入夜方回,房仍未開。遠兒時已兩三歲,不住啼哭要娘,下人遵她以前之命,又不敢進去相喚,我便抱了遠兒,才走到她門前,便聞見一股極清的微香。喚了幾聲,不聽答應,仍當打坐。正要回轉,使女在旁悄說:‘適才因遠兒啼哭不休,抱近房外,故使聞悉,好開門放進。久候無信,曾從窗隙中偷看,平日打坐的蒲團上不見人,許已坐完入睡。’猛想起她昨晚頗有別離之意,疑心生變,又撞了幾下門不應,便用重手法破門而入。見她已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