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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坡上鼓樂之聲早已大作,不一會,羅銀陪呂、範等人到了坡上,命人來請。靈姑嫌那火烤難受,不去又恐老父離火時,萬一和昨晚一樣稍遲,火旺無人保護,只得隨了範、王三人一同前往。到了一看,竟與昨晚情形稍異。主客俱在看臺之上,兩邊木柴早已堆向火臺,比昨晚還高得多,卻由上而下剛剛點燃。架上烤的豬、牛、羊、鹿等牲畜,因為當晚人多,山人慶賀高興,每架都備著兩三份。想是早就動手燒烤,昨晚初烤時那股毛焦氣已聞不到,肉都有了八九成熟。山人紛紛持刀而待,饞相十足。酒肉香味洋溢滿坡,人更多出一兩倍。
本寨眾山民看見靈姑到來,紛紛歡呼下拜。羅銀自不必說,不聽呂偉攔阻,早就迎下臺來。一時滿坡騷然,樂聲大作。別處山民日裡目睹飛刀神異,更無一人再敢輕視,也跟著歡呼禮拜不迭。只小看臺上的一班漢客,雖多稱讚,仍在臺上未動。中有幾個卻在交頭接耳,遙指靈姑竊竊私語。
靈姑見眾山民這等敬服禮拜,也頗顧盼自喜。當下與範、王三人隨定羅銀,同至臺上落座。因羅銀未提化蛟之事,悄間老父怎麼說的,可是照著自家意思實話實說?呂偉答說不全是。靈姑睡後,呂偉與範氏弟兄一商量,覺著全說真的不好。後來告知範連生,由他含糊其詞。先說呂氏父子怕蛟屍怪屍水浸久了貽毒太烈,意欲將它們化掉,去時已另有人代辦。做出彷彿靈姑做了此事,不願居功,故意如此說法,又像那人是呂氏父女同道神情。羅銀卻認定沒第二人有此神通,呂偉又裝作故意不認此事,眾山民越發深信不疑,話說得極為圓妙。靈姑終覺有點掠人之美,心中不安,已過的事,不日即行,也就拉倒。
羅銀已聽人報靈姑飛刀斬斷多環族人的刀環之事,因當靈姑天神一樣,以為無礙,反倒歡喜替他出了往日一口惡氣。呂、王等人聽範連生說起多環族人的兇狠厲害,山寨又離隱居之處不遠,甚是擔心,當著人不好現出,未便向靈姑細說。
這第二晚不祭神,餘者都和頭晚一樣。只頭晚出蛟,眾山民沒有盡興,今晚情況越發狂熱。各處山寨為了獻媚本寨仙客,又打聽出要往莽蒼山住家,想日後有事求助,各在臺前爭獻了一些技藝,如舞蹈、相撲之類,無甚可記。一會,主人和一干眾山民各找情人擁抱跳舞,散人深林僻處幽會。呂、王、範等八人,便各自迴轉范家,分別安歇。
第三日早起,山人找齊,諸事俱備。範氏弟兄幾番命人四出偵察,不見多環族人的蹤跡,以為畏懼仙法,山人不敢復仇,烏加本人也許回到寨已自殺。範連生知道山人習俗、生性,聞言不住搖頭,連說未必,再三叮囑小心戒備。靈姑膽大氣盛,隨口應了,並未十分在意。
範、羅等人又強留了一天,到第四日才得放走。因東西大多,頭一晚半夜裡,就由範氏父子弟兄三人召集山人準備一切。眾山民又用盛禮設筵餞行。呂、王諸人老早安睡,天沒亮就起來,一同受了寨民禮餞。全寨漢,山人等早已畢集相候,情景甚是隆重熱鬧。
經過兩晚安眠,把以前勞乏全都去掉,所去之處又將到達,加以主人情重,事都先期代為辦妥,應有盡有,樣樣富餘周到,抬送有人,毫還煩難,個個都是精神健旺,興高采烈,欣慰非常。
羅銀本給呂、王等人備有馬和兜架。呂偉知道此去山高路險,已然帶有不少山人,再添上馬匹、兜架,人更要多,一則遇到險峻之地攀越艱苦,二則食糧為難。山人食量甚大,單是范家給山人備下往返的乾糧、蒸煮兩樣,就費了他全家大小兩天兩夜的工夫,還不顯得富餘,途中稍為耽擱,就須打野味來墊補。行李、牲畜、用具大多,人力有限,其勢不能多帶。同行山人只求夠用已足,再要多添上些人馬,反多累贅。自己隨同步行,既省心力,又便於照料。因而再三堅辭,只要了一個山背子,先不坐人,裡面裝著一行人等頭兩頓的食糧,等走過一日吃空下來,再給王妻一人乘坐。就這樣,一行連所帶山人,已有二十多個。
頭一天因範、羅等自帶乾糧,率了百多名健壯山民送出老遠,翻山過嶺,遇到難走之處,一齊上前相助,人多手眾,甚是容易,多半天的工夫,便走出百數十里的山路,一點也不覺費事。呂偉問心不安,屢辭不去,只得由他們。偶和範洪路上閒談,頗覺山人忠實情重。範洪笑道:“師父不和他們長處,不知細情。山人雖說心實,反臉無情,卻是厲害:不過知道承情罷了。這廝自從那晚被情人死纏,趕了野郎,已把昏想湯圓吃的心思打掉,不想再做牛母寨的女婿。那隻羚羊只要能將那山娃子熱病醫好,立時可以換他二三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