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強,老鬼在此多年,我師父的法力威名,不會不曉得。誰想我法力稍差,那千里傳音之法不能及遠,又忘了口音與師孃不似,被你們識破。一則逃避就要現出身形,容易被來人追上;二則痴心,不捨就走。
正在打算想用什麼言語對付,便被來人擒捉。這也是我的劫數,我落你們手內,也不想活。我死之後,你們所受報應定比我還慘十倍。他如能和我稍微親熱親熱,你們雖死,仍能救他一人活命。而且如得應允,我死也甘心。”說罷,淚如泉湧,哀泣不止。
南綺見她連訴帶哭,好似受了多少委曲冤枉。再襯著那樣美妙嬌柔的容貌身體,直似一技帶雨梨花。暗忖:“這山女雖然無恥,竟會這等情痴,叫人看了,又憐又恨。”
南綺正看著元兒怎麼答話,真真早喝道:“幾曾見過你這等不知羞恥的賤婢?偏不能順你心意。此時殺你,反道我倚強欺弱。你不是說那師孃厲害,今晚子時要來嗎?且容你再活半日,等我今晚擒到天蠶仙娘師徒,再行一併處死你便了。”
紀光本恐眾人將榴花殺死,事情鬧大,益發不可收拾,聞言才略放了點心。暗忖:
“這幾個少年男女雖都是仙人門下,畢竟仍有些氣盛。聽榴花之言,天蠶仙娘今晚必定大舉來犯,萬一有個閃失,那還了得?”想了想,事在緊急,從權為是。一面用眼色授意紀異不可多嘴;一面暗將那塊信香取在手裡,抽空蜇向後屋,放在檀香爐內。少時無名釣叟前來,眾人若問,只好撒個謊,說是在眾人未回以前點的。等到點燃出來,真真已然有了覺察,便問道:“老先生焚香求救麼?聽適才賤婢之言,只恐無名釣叟也未必能分身來此呢。”
紀光聞言,臉上一紅,還未及回話,忽聽榴花狂呼道:“我已被惡人促住,你千萬來不得。我也不願活了,你快去求仙娘給我報仇。你怎麼還不聽我的話呀,你千萬來不得呀。”說罷,她又朝著真真哭求道:“我姊姊玉花自從那瞿商被老鬼引走,壞了婚姻,終年以淚洗面,苦已受盡。她本來不見生人,不問世事,這次都是我連累了她,早晨差點被火燒死。後來逃了回去,說天下男子十九薄情寡義,既不相愛,何苦勉強學她的樣,自尋苦惱?再三勸我死了這條心,不可前來涉險。是我不聽,自取其辱。她現在知我被困,要趕來替我一死,如今人在路上,已快來到。她本領雖比我大,也不是你們的對手。
她今此來原無惡意,無奈你們都是心辣手狠,無情無義,她來正好送死。我連用傳音之法,攔她不住。我死不足借,只不願無故又害了她。我也不希罕你們放我,只求你們快快下手將我殺死,斷了我姊姊捨身相代的念頭。我就做鬼,也得閉眼。”說時急淚交流,恨不能當時尋一自盡才稱心意,偏是身子受了真真的法術禁制,動轉不得。
待不一會,果見對湖岸山道中,飛也似跑來一個山女。到了湖邊,高喊了一聲:
“妹娃子,莫傷心,姊姊替你來了。”說罷,一條紅線隔湖飛來。到了眾人面前落下,現出身形,正是玉花。仍和先前南綺所見的裝束一般,只沒帶著兵器。一見榴花被法術禁倒在地,神情狼狽已極,忍不住一陣心酸,飛撲上去,抱頭痛哭道:“妹娃子,我娘死時再三囑咐我,說你人好,容易受騙,叫我好生照看著你。你如死去,我怎對得住娘呢,漢人多沒天良,我自那姓瞿的被老鬼引去,活著也無甚意味。不如由我和他們商量,替你一死,我姊妹兩個都好。你如執意不肯,那我只得陪你同死了。”榴花聞言,又哀聲哭勸玉花。兩人只管哭訴不休,也忘了身當險地,仇敵在側。
眾人俱不料山女竟有如此至性,見她們這等同胞情深,骨肉義重,不由動容,起了憐憫之心。正不知如何發付才妥,猛見真真倏地秀眉一聳,怒叱道:“兩個丫頭既然甘為情死,用不著你推我讓。待我來打發你們一同上在死城去。”說罷,手指處,一道劍光直往二女頭上飛到。榴花原是躺在地上,不能站立。見敵人翻臉,徑下毒手,便高聲大叫道:“要殺殺我,放我姊姊回去,等她取了法寶兵器前來。”言還未了,玉花一見飛劍臨頭,只喊得一聲:“饒我妹子。”早縱身迎上前去,面無懼色,大有視死如歸之概。
這裡元兒、南綺見真真忽然飛劍出手,俱覺心中不忍。猛又聽一聲:“姊姊且慢。”
一道寒光帶起一條人影,直向真真的飛劍迎去,一看那人正是紀異。這一來把兩人提醒,元兒首先飛劍上前,南綺也跟著飛劍出去攔截。只花奇一人在旁憨笑道:“今日兩個丫頭得活命了。”聲甫歇,真真劍光已終撤回,指著玉花姊妹說道:“看你二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