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兩道白光,現出兩個道裝少女。內中一個手裡捧著一個尺許大的紅盒,一到便從盒裡飛出一個渾身碧綠,滿帶金星,形如蜘蛛,兩翼六腳的怪物。
這時滿空惡蠱俱密壓壓圍在畢道姊身外那團彩煙上面,見有人來,剛飛了些上去,立刻炸聲大作,從怪物口中噴出十七八個碗大的綠煙球,一晃眼爆散開來,化成綠色濃霧,將對湖罩住了。”
正數說間,忽又聽花奇喊道:“惡蠱怎都要飛去了?”言還未了,對湖那個綠蛛倏地衝霧而出,往沙洲上空飛來。後面緊跟著一個手持紅盒的道裝女子,仙幛上面群蠱剛剛飛起,兩下里迎個正著,眾人在下面看得甚是清楚,見那綠蛛只有拷栳般大小,一雙碧眼,闊口血唇,滿身都是金星,六隻長腳,一雙小翼,爪利如鉤。頂上似繫有一根綵線,長約數十丈,一頭在那道裝女子手裡。綠蛛口中怪嘯連連,聲如炸雷,與蠱群相隔約有十丈左近,怪口張處,又是十七八個綠煙球噴出,晃眼爆散,化成數十丈濃霧,崩雪飛灑一般自天直下,將所有惡蠱全數罩住。頃刻之間,那霧越布越遠,與對湖連成一片。除了惡蠱悲鳴怪嘯之聲外,只見一團碧影,幾道光華,在萬千蠱火妖光之中往來馳逐,人的面目已難辨出。碧影所到之處,蠱火便似隕星一般紛紛墜滅。
約有刻許工夫,蠱火漸稀,想是知道厲害,幾次三番似要衝突出來。叵耐在霧的中心還可往來飛撲,一經飛到邊沿,便似昆蟲人網,被霧粘住,停在那裡動轉不得。再被那團碧影飛將過來一掃,立即消滅無蹤。似這樣前後經過有個把時辰,適才那麼兇惡繁密的滿天蠱火,竟然消滅無蹤。只剩下一條火龍般的東西,與七八個滿身火焰金光,大小長圓不等,頗似妖女初放惡蠱時所見的妖物,在霧影中與那三道光華。一團碧影還在惡鬥馳逐。這時綠霧益發濃密,除那火龍敢於上前外,那蜈蚣、蛇、蟆等七八種惡蠱,俱圍在那綠蛛的四面,欲前又卻。未後一條蛇蠱忽然飛近綠蛛身側,不知怎的一來,竟被打落下去。接著又將一條蠶形惡蠱打落,帶著一溜火焰飛墜。
元兒見大小惡蠱紛紛傷亡,妖女已如網中之魚,料來的兩個道裝少女必是真真好友,打算飛入霧中助戰。南綺因不知綠蛛的來歷,所噴之霧未必無毒,不但不許元兒妄動,連那仙樟俱不許撤去。元兒無事,見花奇跌坐在地,懷中伏著紀異,還在緊按著他的後背。紀光老淚盈盈,滿臉猶帶憂色。便問:“這會工夫可好些麼?”花奇答道:“他身上疼痛已止,雖比先時好些,仍是有些昏迷。好在畢姊姊已然脫困,妖女滅亡在即。只要她回來,有我師父的劫還丹,想必不妨事吧?”說時,又聽紀異呻吟之聲。紀光揪然道:“小孫之傷,如非天生異稟,換了常人,早已當時毒發身死。幸得二位靈丹與花姑冒險相救,為他拘住毒血,暫時雖只疼難忍,尚不致死。可是畢仙姑再不將妖女除去,時候一久,這左肩必廢無疑了。”
元兒聞言,回看山石旁被南綺用禁索綁住的妖童緊閉雙目,嘴皮兀自不住亂動,怒罵道:“你這不知死的妖孽,到了這時,還敢弄鬼麼?”越說越氣氣,走上去照著妖童腮幫子就是一腳。妖童驟不及防,口裡嗞的一聲,那白裡透紅的小嫩臉蛋,竟被元兒踢了個皮破血流,牙齒斷落了七八個,紀光見元兒動武,猶存投鼠忌器之心,忙奔過來勸阻,已經無及。再看妖童,已然痛暈過去,口角血流,似有半截數寸長金黃東西顫動,低頭一看,乃是一條天蠶蠱。想是銜在口中,欲出不出之際,吃元兒這一腳,被妖童咬成兩段。紀光見妖童身上仍藏有蠶蠱,知有惡毒作用,心中大驚,忙看紀異,並無甚別的徵兆。方在疑慮,忽聞女子呼救之聲從屋後傳來,聽出是玉花姊妹,喊聲:“不好!”
忙請元兒拿了網兜,速去施救。南綺不甚放心,估量目前無事,便也相偕同往。
二人到了崖洞中一看,玉花姊妹俱都用幾根頭髮懸身洞頂,地下屈伸著一條天蠶惡蠱,雖然斷成兩截,那上半截兀自幾番作勢,往上飛撲,相離玉花腳底不過尺許。元兒有了先前經歷,上前舉網便撲,一下罩住。再放出聚螢、鑄雪雙劍,在網中一轉,立即粉碎。榴花喜道:“真好寶貝,這狠毒的小鬼,今番死也。”元兒問故。榴花道:“我二人自從知道師孃二次親來,識破小鬼毒計,冒著大險,到前面送信。回來後仍恐小鬼放我二人不過,難保不在被擒之後,暗將本命蠶神放出,尋我二人晦氣,時刻提心吊膽。
果然他拼著兩敗俱傷,用了隨影搜形之法,驅遣一條惡蠱搜遍沙洲,尋到此地。幸得我姊妹方一覺察,便被諸位將他本命蠶神斬為兩截,法力消弱。我二人已然叛教,不敢和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