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雙箭同時發出,與頭一支會合,化成三道青光,飛向金光、黃雲之中,只繞馳了兩週,金光、黃雲便已消滅。戊土精氣一破,青光照處,再看那洞,已成了一個土穴。上氣刺鼻,甚是黑暗,迥非初進時金牆玉璧,光彩輝煌情景。土榻已無蹤跡,只當中地面上陷了一個丈許方圓洞穴。
超群過去低頭一看,洞並不深,與土榻一般大小,四壁俱是美玉砌成。裡面有一短榻,榻上臥著一箇中年道姑。頭前有一石燈臺,燈光極強,照得下面明如白晝。腳前放著一個小陶盆,滿盛著水。左手持著一柄小金刀,右手握著一根枯木,木上也插有一柄小金刀。安穩合目,仰面向上,神態如生。離頭尺許以上有一個三尺許小龕,裡面放著幾件質如金玉的刀叉劍戟以及一些零星物事。
超群發現內有兩枚金丸,比前見三枚稍小,黃光閃閃,頗與嬰兒所說內丹相似,忽動靈機。暗忖:“嬰兒兇殘心狠,敵人已不能再為她害,還要逼我來此侵害死人遺體,做這類虧心沒品的事。如照秋雲所說,此地禁制重重,比起前洞埋伏厲害得多,並不似她說的那麼容易。看這佈置,好似含有金、木、水、火、土五遁用意,她三支木箭尚有那麼大威力,焉知敵人這些佈置沒有妙用?一個不巧,吃了大苦,還累父母受害。還有道姑與我無仇無怨,又是秋雲最敬愛的恩師,愛屋及烏,怎麼也不應害她。受逼而來,原非得已。何不先把這小金丸取到手內,再照她所說試上一試?能如所言成功更好,否則回去好有搪塞。此丸與她行時所說肉丸情景極為相似,也許就是此寶都說不定。”超群想到這裡,伏身穴口,往龕中一掏,便容容易易取了上來,隨手掂了掂,藏向懷內。
再將木箭握在手內,向道姑面上連畫了三次,並無動靜,也不見有黃氣自口中冒出。
嬰兒行前叮囑,事由臆測,如若此法不行,超群便應發揮木箭威力,將屍側所有法物毀去,最後將箭插向屍口以內,必有靈效,決不至於毫無所得。超群因此舉過於狠毒,太對不起秋雲,不忍下手;就拿了這兩枚小金丸回去,又恐搪塞不住,貽害父母;再如延捱,秋雲走來闖見,不特大事全休,還許為此絕交反目。躊躇了一陣,自覺不能再捱,天人交戰之餘,終以父母安危為重。沒奈何,只得站在穴口,朝道姑通白,力述自己迫不得已之苦。說道:“上仙如若有靈,可將內丹獻出,兔致損及法體,有負秋雲姊姊重囑厚愛。”心裡還再想試探著行事,不將三箭齊用,但能不侵害屍體最好。哪知對方防禦周密,設有五行禁制,便嬰兒未成氣候以前親身自來,也是傷她不了,何況超群一個凡人。當土榻消失,超群用箭在道姑面上畫時,那些禁制已漸發動。如非超群心地仁厚,臨事謹慎,只想搪塞,不曾依照嬰兒所說魯莽行事,就連命也保不住了。
超群祝罷立起,正朝穴底檢視如何下手,忽聽穴中隱隱有水火風聲透出,聲雖細微,甚是真切。心方奇怪,猛一瞥見屍腳陶盆中水無故旋轉,頭前燈火也炎炎上騰。一個波濤洶湧,一個烈焰熊熊,發射出萬道火花,勢均猛惡。因是具體而微,顯得非常好看。
再一看,屍手金刀突煥奇光,另一手所握樹枝也似遇見大風,搖舞有聲,時有細微青煙冒起。超群不知危機已迫,童心未退,覺著好玩。這些法物均非嬰兒始料所及,不知如何下手,緩得一緩,下面五行禁制勢愈猛烈。這才想道:“照此繼長增高,水火大作,如果不是戊土,不能用乙木剋制,少時如何抵擋?至少也應將出路開通,免得臨時慌亂,逃不出去。”念頭一轉,卻救了自己性命。立即跑向門側一看,那裡已變成一座土壁,竟推不動。越發驚慌,忙將木箭放出,一道青光射向壁上。雖衝開了一個小洞,可是隨分隨合。情知不妙,不敢再延,忙將三箭一齊放出,施展全力,猛衝出去,當前上壁才得崩散。
超群到了外面一看,仍和前見景物一樣。只是衝勢太猛,將那光明如玉的地面毀裂了一大片。急匆匆照秋雲所傳,剛將門戶開通,正想回身進入後室再試一回,猛聽身後水火風雷之聲大作。回頭一看,後面上室已然不見,化為一片金光、黃雲,雜以水火風雷之聲襲來,比起日前在前洞所遇,勢更強盛。超群先還自恃,一面發揮乙木真氣護身,一面取了一支木箭朝前擲去,滿擬仍和前次一樣。哪知青光到處,金光、黃雲倏地爆散,化為一片烈焰,將木箭裹住燃將起來,火勢猛烈異常,晃眼湧到身前。超群一見不好,趕緊縱身出洞,火也跟著追來,方覺不妙,一聲雷震,在火光中忽飛起一片白光,閃得一閃,青煙散處,那支木箭立化烏有,火勢也快要追上。加緊飛逃出來,洞外山坡上林木又多,紛紛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