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各有師門淵源。
就說以前雙方門人曾有嫌隙,已經長眉真人力逼治處,分別殺戮,毫未留情;自己奉命惟謹,也未反抗。事後心雖痛恨,並未現於顏色,外人不知,自然交情尚在。此次請往觀禮的人甚多,如何不理於我?如我這等道家盛典與世俗請客不同,海外散仙修士人數太多,不及遍請,此次下帖,限於峨眉,本是同道,或是交深投契的散仙修士。為何並無交往的旁門異派中有名人物,如北海陷空老祖、南疆紅髮者祖及天靈派老祖天靈子,以及曾和對方為敵結過仇怨的如崑崙派中請長老俱都請到,甚至連那無什相干的海外散仙都有不少接到請柬?對方口頭並有‘無論敵友,凡是今日願與修好釋嫌不犯舊惡的一體優容,鹹與維新’之言,按說怎麼也不該吝此一紙請束。尤可氣的是,天缺與己本是同一源流的同門姊妹,理應一律看待,如都不請,也還罷了,偏偏一有一無,分明看得自己連一個旁門散仙都不如。相形之下,未免難堪。”
紅雲越想越恨,新怨舊仇齊上心頭,立犯本性,恨不能當時便往凝碧崖大鬧一場,才對心意。無奈法力不如人,多年苦功所煉法寶和那毒霧也還未到功候。對方本身法力已極高強,更有靈嶠三仙在場,估量此行萬無勝理。惡氣難消,思量無計,猛想道:
“這次開府盛會,一班忌恨峨眉的異派必假觀禮為名,前往擾害。去的均是異派中一些有名的人物,對方雖然防範嚴緊,未必濟事,作個惡劇,擾鬧一場,使其落個無趣,或能辦到。自己親往,一擊不中,徒自貽笑,還使對方多上一層防備,平空樹下強敵,反於異日創立教宗,報復前仇不利。目前手中法寶只有散花針較前益發精妙,此寶只有陷空島的吸星神球能夠抵禦,百禽道人公冶黃的七禽火珠能破,對方一干首要人物雖難傷害,破它卻難。如能在亂時抽空用此寶亂打對方門人賓客,必可快心如意。只惜這兩人是它剋星,百禽道人公冶黃更與對方兩代深交,情分極厚,見了決無坐視不問之理。一旦遇上,失了法寶,去的人還逃不回來。此外又無別的出氣之法,所幸陷空老祖生性乖僻,永不離島他出,雖接請柬,照例命大弟子靈威叟代往申賀,本人十九不去。公冶黃在棗花崖山陰黑谷之中,走火入魔業已多年,只聽人說他得了玄真子和神尼優曇師徒、妙一夫人苟蘭因等屢次相助,把三次天魔之劫平安渡過,將要復體,也只傳聞,無人見到他本人。只要這兩人不在當場,去的人再機警一些,稍為得手,立即遁去,必能稍消惡氣。”
紅雲主意打定,便示意兩個得力心愛的惡徒,故意當眾告誡,說峨眉既存輕視,不可前去。又借閒談,指點機宜,任其盜了自己的散花針和另兩件防身遁跡之寶,背師偷往。二惡徒得悉師父用心,滿擬此行多少總可以為師解恨。哪知到後一看,對方法力無邊,神妙不可思議。加以仙賓如雲,多半都是天仙一流人物,道法之高,更不必說。此外各異派中為仇的強敵,也無一不是能者。就在那到會短短三數日中,便接連發生了許多強仇大敵的擾害,法力一個勝似一個,來勢一回比一回厲害,端的地覆天翻,無比險惡。對方卻若無其事,不是主人聲色未動,便把禍患無形消弭,便是隨意有幾人出場,略施法力,便使敵人全數形神皆戮。前後好多起,凡是當場發動的,僅僅逃脫了一個女仙於媧和曉月禪師。那還是機緣湊巧,命不該絕,主人存心放逃的,否則一樣同歸於盡。
憑著數十根散花針,濟得什事?一旦出手,首先人就無法遁將出去。幸虧二惡徒去時首先發現剋星中最厲害的一個百禽道人公冶黃正在當場,井和散仙中最負盛名的大方真人神駝乙休常在一起,看那神情,好似受有主人之託,對於會中之事,比誰都要出力關心,每有什事發生,都有這兩人主動出頭主持。想起乃師暗示,遇此兩人,不可妄動,尤其對公冶黃預存戒心,未敢發難。又以仙景靈奇富麗,無異瑤宮月殿,人物酒果,無一樣不是生平未見,這等曠世難逢緣福,自不願白白辜負。何況主人又極寬大,來者是客,不咎既往,只要不擾害,便可隨眾仙賓一體享受。又怕又欽羨,心情大為搖動,竟然絕了邪念,直享受到了會終人散,方始戀戀而去。
紅雲白用了一番心機,但事前有話,不能怪責二徒。盛怒之下,把心一橫,立誓即以所習旁門創立教宗,從此廣收男女弟子,傳授量尤三盤經。因有上次長眉真人代師行誅那一番挫折,有了前車之鑑,略存戒心。又知近年峨眉派正在發揚光大,凝碧五府開闢以後,有法力的門人紛紛奉命下山行道,而各異派中人因知對方一干長老正在閉洞清修上乘仙業,這些門人資質雖好,俱是未學新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