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逃走,今日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超群聞聲回顧,醜女滿身俱是金光烈焰環繞,正由身後追來,披頭散髮,目射兇光,神態甚是猛惡,大有不能並立之勢。本來青光初起,身外黃色煙光便似奔雲一般朝前衝去,身上為之一輕。醜女這一現身,倏又大盛,四外菸光又復緊緊逼近,雖不似秋雲先時抵禦那麼壓束得氣透不轉,要想衝盪開去,看去卻也不是容易。
秋雲見醜女手中還持有兩枚金丸,知道要逃已是無望,忙將超群止住,返身哀告道:
“尤師姊,我適才說的話並無虛言,你一定要我性命,那也無法,但是此事實系由我一人而起,與超群無干。他還有父母,你如能放他逃走,我便由你處治好了。”醜女戟指怒罵道:“不要臉的賤人,你用這類苦肉計,當我還似從先上你當麼?你見被我法寶困住,明知小狗是個凡人,山主被害乃是沒有防備,那三支鬼箭只能暗算那不能行動的人,不能傷我。先是連笑帶說,假裝約了情人同死;見打不動我心,語氣裡又故示恐嚇,好似那三隻木箭比仇人來了還厲害,並非不能逃走,實是感激我幾次解救,不願恩將仇報,全是一片好心;及見我始終沒有應聲,知道望絕,無可挽回,才現本相,打算冒險逃走。
不料我回去發動完了禁制,便即暗中趕回,看你搗鬼,什麼鬼蛾伎倆全都被我識破。我這樣說,你必不服。我來問你:你既感我恩德,欲以一死明心,為何這小狗一說除三箭外另有逃生之法,你便立時喜出望外?還恐我禁制周密,迎頭堵截,用那聲東擊西之法,舍卻東方正路,想出我不意,改走北方相生之路?如非我察覺尚早,看破詭計,幾乎被你漏網。你只知用木箭恐嚇我,卻忘了你上次奉山主之命去尋仇人,還是與她親身對敵,她都沒奈你何,何況本人未來,只把新練的三支木箭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狗,難道還能把我怎樣不成?今日之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已無須假仁假義,一任小狗有多大法力,只管施展出來與我對拚,我死了都不怪你。”
秋雲不等說完,已氣得渾身抖戰,顫聲高叫道:“尤師姊,你大辜負我們的好心了。
聽師父說過桑仙功力高深,只因初生不久,難施全力,由滿歲起,多一天,便增加若干功力。再者上次對敵,實是桑仙有心容讓,想收服我,不肯傷害,否則當時便沒命了。你這樣血口噴人,我卻不肯恩將仇報,使超群發揮全力,自明心跡,還有何說?我只請你放走超群,我自認前生孽重,半生苦難之餘,還要遭此不白之冤。”說到這裡,氣已接續不上。醜女搶口啐道:“無恥賤婢,還要花言巧語。你是叛師首惡,小狗是兇手,我如何肯容他逃走?你口口聲聲說小狗法力高強,不肯施為,我如就此殺死你們,顯我不通情理,還便宜了惡人。既這麼說,我使你們再多受點報應,暫緩你們須臾之命,有甚本領,速使出來;否則我便催動戊土禁制,使你們臨死以前還要身受活罪。”說罷將手連指,那四外的黃色煙光便如山壓一般擁將過來。
超群眼看心上人受醜女盡情辱罵,冤苦填胸,沒法分訴;四外菸光壓迫越來越緊,又和以前所受差不多少:本就急怒交加,只因秋雲看得醜女甚重,又曾答應甘與同死,不肯違逆,雖然強自按捺,心中悲憤已到極點。後來醜女說完,將手一指,一股黃氣打將過來。秋雲因離開超群挺身在前,護身乙木精氣較薄,雖未打中身上,但是二氣相撞,震動劇烈,秋雲又當冤苦悲憤之際,沒甚防備,一個吃不住勁,“哎呀”一聲,往後便倒。超群一把抱住,急忙低頭一看,已然滿面淚痕,閉過氣去。超群當時一著急,心神一分,四外的戊土壓逼又加重了兩倍,不禁勾動怒火,恨極了醜女。暗忖:“照此情勢,就用三箭也未必易於逃脫。醜女如此心毒可惡,乘著秋雲昏暈,何不還她一下,就死也出出這口怨氣。”一想到死,忽又觸動父母年高,身是獨子,如何死得?心念動處,越發想和敵人拼個死活。當時氣往上撞,把心一橫,一面運用乙木精氣抵禦,一面回手取下三箭,厲聲怒喝:“無知醜鬼,秋雲姊姊苦口良言,你偏不聽,非要自尋死路。再不滾開,放我們出去,叫你和山主一樣屍骨無存。”
醜女也是該當數盡,明明見自己施展全力,對方護身乙木精氣並未壓倒,只略為蕩了蕩,超群一運用,反更強盛起來,仍然絲毫不知戒懼,反而想要楚毒敵人,以快心意。
大喝:“小狗不必著急,你們未劫還沒到呢。你那情人只是弄巧成拙,又羞又怕,無顏見我,急暈過去。她的罪孽還沒受夠,哪能便死。你看這個。”隨說,金丸脫手飛出,立化為一片金黃光華,當頭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