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意欲小聚些時再走外,嶽雯、秦紫玲、齊靈雲三人俱欲作別回山。經南綺等人苦留,石玉珠也想和齊、秦二人敘闊,再四挽勸,方允同去勝男姊弟洞中聚談半日再走。
當下眾人同往勝男姊弟所居崖洞相聚。且喜相隔火山爆發之處尚遠,山容水態依然如前,沒有受到波及。眾人嫌洞中晦暗,俱在洞外疏林中落座。先前帶去的鹿肉,眾人尚未來得及吃,便遇朱缺來犯,經此一日一夜,加以火發時一番酷熱,肉已不堪再食,勝男姊弟只得將用具攜回。因知眾人一日夜未進飲食,又想誠心款待仙賓,各自汲泉生火,將石洞中藏的剩餘鮮鹿肉,連同醃臘野味、自種的各種蔬菜,儘量取來製作烤吃,忙了個不亦樂乎。眾人知主人心誠,又忙著敘闊,也就聽之。一會勝男做了幾樣菜餚,連酒端來。阿莽早搬來一塊丈許長、二三尺厚的平整青石,另外搬了兩塊石頭,連同原有木凳擺好,石旁搭著烤鹿肉的火架,一切齊備,來請人座。
南綺笑道:“齊大師姊道法高深,已去金仙不遠。紫雲宮珠宮貝闕,玉柱金庭,什麼龍肝鳳髓。火棗交梨不常享受,莫非還吃人間俗物?似這腥羶煙火,肉已隔夜不鮮,丟掉它吧。”勝男介面道:“鹿肉雖然隔夜,因我昨日知道今早就要起身,聽裘恩人口氣愛吃烤鹿,惟恐行時萬一要用,剩肉全藏在石洞陰涼之處,味道和新打來的一樣,決不會變。二位恩人和呂仙姑俱都愛吃,洞中又沒甚好東西奉敬。齊仙姑如嫌煙火,請到上首落座,恰好背風,就聞不見味了。”靈雲忙笑道:“虞師妹休得如此,愚姊縱能辟穀,也只是近年之事,也並未盡絕煙火,不過有時同門快聚,乘興偶一為之,不以為常罷了。我們異薹同岑,難得良晤,豈能為我一人,舉座減興:既如此說,我也奉陪嘗些如何?”
眾人見靈雲謙恭隨和,自是越發親敬。因貪聚談,索性各自圍石而坐,由勝男姊弟二人燒烤了來端上。石玉珠笑道:“可見一飲一啄,俱有定數,吃這一點鹿肉,也有許多波折,幾乎不能到嘴。那些異派妖邪,在自心勞日拙,一旦惡貫滿盈,仍是一個也逃不過日限去,竟少有聽說火海抽身,回頭是岸的。他們並非庸流,雖然所學不正,也都是道術之上,頗能前知,何以到頭來總是不能自拔?真是奇怪。”
靈雲笑道:“數固限人,人也未始不能與命數爭,只看其平日惡重與否。這些年來,以我所知,能自拔的不是沒有,只是太少罷了。即以今日伏誅的黑神女宋香兒而論,她原是九烈神君寵姬,身受老妖寵愛,享受無窮,以妖邪行徑來論,還有什麼不能滿她慾望之處?所居洞府禁制於重,無論正邪各派,非經允諾,休想輕人。她如安本分,只在洞中盡情享受作樂,不到外間生事,我們飛劍雖利,怎能傷她毫髮?她偏靜極思動,只因和九烈孽子黑醜一言不合,互相爭鬧,九烈護庇孽子,數說了兩句,她當時忿恨,盜了宮中幾件厲害法寶,私自逃出,不再回去。九烈事後思戀,又把孽子責罵一頓,立逼黑醜去尋妖姬賠罪,務要接回宮去,否則父子不再相見。以致黑醜路遇妖人,受了愚弄,竟與妖屍谷辰合流,乘鄭顛仙元江取寶之際前往侵擾,死在小南極女仙葉繽的冰魄極光劍和凌雲鳳師妹的神禹令二寶之下。她還惹出許多事端,至今未了。妖婦生性淫兇,自離本洞,便在外面廣尋面首,以快淫慾。九烈教下雖不計較貞淫,並且還想她回富重溫舊夢,無如黑醜一死,其母又是九烈感恩敬畏的嫡室,推原禍始,自不甘休。經此一來,妖婦益發斷了歸念,自恃妖法異寶,恣意為惡,所以今日終伏顯戮。按她本質,何等聰明機智,如肯歸正,還不是我輩中人麼?全系自作之孽,數限便由孽生而已。”
正說之間,靈姑忽想起元江取寶成功之時,師姊歐陽霜長子蕭漳曾因乘隙盜寶,歸途為一妖婦劫去。後來歐陽霜哭求師父去救,彼時在場各平輩劍仙俱和歐陽霜交好,紛紛請命前往。甚至連峨眉門下弟子。道法高強先進的師兄姊,竟連金鞭崖煉寶良機都甘捨去,欲往相助。嗣經師父勸阻,只派了秦寒萼等三人同往。妖婦姓名正是這黑神女宋香兒,既已在此伏誅,歐陽母子必已無恙回去,便向靈雲打聽。
秦紫玲笑道:“此事大師姊不曾在場,只我一人身經其事,那妖婦煞是厲害,舍妹等如若晚到一步,蕭漳是她迷戀的人,暫時還能保全,歐陽師妹就不能免於難了。就這樣仍受了一點小傷,如非鄭師叔賜有靈符,幾乎從此殘廢。後來竟連舍妹等也一齊困住。
經我接到舍妹用地底傳音告急,恰值小仙童虞孝、鐵鼓吏狄鳴歧兩位新同門奉命東海採藥,便道來訪,正在宮中。位俱識得妖婦來歷底細,相助趕去,先由虞師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