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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仍照前修一層,因已畏難動念,難期更無終極,不能再返初衷了。好在這數十年問經歷造詣,先師早已前知,每次均有遺札出示,說是能到今日地步大非容易,前途縱有艱危,也非不能抵禦;此出並還另有遇合,利害相兼。我無所恨,只借桑師兄本來早可脫難,只為伴我,不肯獨進,遷延至今。因他不能早完仙業,還同受許多艱危,未免愧對罷了。”
石玉珠自從遇見桑、冷二人,始終猜不透這少年男女是何來歷。屢問半邊老尼,只說他們師徒法力甚高,所煉五行禁制自成一家,與別派玄門不同。乃師五遁中尤精乙木遁法,與銅椰島天痴上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厲害非常。這兩人必是她的門徒,不知盡得乃師所傳也未?此人生性孤僻,不與同道交往,只在未數十年中與一道友因打而成相識,由此輾轉援引,認識了一些散仙,不久便即封山,所以知她根底的人極少。又說石玉珠與桑、冷二人訂交無妨,要去務在下半年才有益處,赴約時一切言動尤須謹慎。姓名來歷均未明白。
石玉珠今日一到,見沿途諸般設施禁制多是另有微妙,如非主人接引,休說闖不進去,弄巧還要被困在內,心中越發奇怪。同門中自己交遊最廣,這二人從未聽說,怎有這麼大法力?就說是乃師仙去以前所遺,他們卻能夠主持運用,道行之高,也可想而知了。互相敘談通名之後,一聽乃師是桑仙姥,心便一動。及至南綺發問,冷青虹說起前情,石玉珠忽然想起那年峨眉群仙聚會開闢五府時,曾聽成都辟邪村玉清觀玉清大師與峨眉門下最有名的三英二雲五位劍仙閒談過。忍不住脫口問道:“冷姊姊,令師姓桑,姊姊又名青虹,當年可曾在小南極不夜城青虹島隱居過麼?”還要往下說時,冷青虹聞言,面色已突地一變。石玉珠又想起師父曾囑自己不可妄談此人師長。又見青虹聞言變色,定如玉清大師所說,乃師尚在,不曾真個仙去,中有難言之隱,不願外人知她師父底細,這一問觸了忌諱。尚幸不曾往下深說,連忙把話縮住,裝作不甚經意神氣。
冷青虹聽石玉珠一發問,便料她也許知道乃師底細,雖然一見投契,終是初交,又是尋常間話,並無忤犯,攔又不好意思,並也有害,話已出口,無法令其收回;不攔又恐觸犯此間忌諱,貽誤事機,生出別的災害。及見石玉珠忽然住口,不曾往下深說,似已看出自己神色,越知所料不差,好生憂急。想了想,故作鎮靜答道:“那不夜城東青虹島,亙古以來盡是冰雪封埋,現在洞府還是昔年先師到後才開闢的。便妹子拜師時年紀甚幼,只有乳名,青虹之名也由島名而起。先師避地清修以及移居本山,絕少與人交往,姊姊怎得知道?”
石玉珠一聽,乃師果是前在峨眉玉清大師所說的那位怪人,心裡便有了主意,再聽冷青虹語聲微顫,又說得慢,料她是以眉目示意:乃師脾氣古怪,道法靈異,弄巧就許隱身閣內,如被識破,互相勾串彌縫前言,難免彼此都有不便,於是假裝眼看左近陳列的奇花異卉,隨口答道:“妹子先前也是不知,前年偶遊南海,無心遇到兩位散仙,說起令師桑仙姥法力高深,冠冕群倫,尤其所煉仙藥靈丹,於他二人大是有益,只惜飛昇已久。聽說生平只收了一個門人,也和令師一樣一意靜修,不特不喜與人往來,反因令師飛昇時青虹島故居漸為世知,恐有不速之客拜訪,擾及清課,竟將那麼靈奇富麗的仙山宮闕舍而不居,用師遺靈符封閉洞府,另往別處幽僻無人的海島隱居,尋訪多年,一點不知音信。聽說青虹仙府藏有不少靈藥,因令師仙姥曾有留待有緣之言,幾次想去,終以仙法禁閉,妙用無窮,洞前金鰲神碑無法攻倒,未敢輕於嘗試。妹子初會姊姊和桑道友,只覺道法靈奇,想不到竟是仙姥的高足,從此可以多領教益,真幸會了。”
冷青虹聽了石玉珠的話轉憂為喜,心中一寬。暗忖:“石玉珠雖然無心一問,話也不關緊要,但是師父最惡人知她出身來歷,保不住生疑。反正對方不知,樂得做作一下,以備萬一。”等眾人問答完畢,倏地起立暗施禁法,將手朝外微指,起身朝石玉珠正色問道:“姊姊既已知道先師青虹故里,別的怎都不曉呢?還有姊姊與那兩人素昧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