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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俱是南宋忠勇殉國的將士,正直聰明,知道此鍾一去,不消兩日,洪水暴發,連岳陽帶荊襄九郡齊化澤國,因而抗命不允。妖道狠毒,問日一用毒刑拷打。這還是妖道知道水神所居就在湖底,君山腳下,如欲攻穿山腹,到達湖眼,非水神相助不可,否則早下毒手遇害了。最後一次,妖道見水神忍死苦熬,始終倔強,不禁暴怒,一面在湖中下了極惡毒的禁制,一面離山往尋同道妖人,另謀取鍾之策。總算妖道心未拿穩,沒有斬盡殺絕,給水神留了一線生機,才得保命。水神先仍不肯,強捱了一日,為妖法所制,已然遍體鱗傷,實熬不過苦痛。同時奉到洞庭君巡行太湖途中敕令,得知此是註定劫難,為保鉅萬生靈,捨命與妖道相抗,已得帝眷,除命宣敕使者來助,指示機宜外,並準其姑且屈從,以為緩兵之計,免得白受楚毒。
水神奉命大喜,因使者乃含鄢口水神,性暴,來時帶有風雨。丁財父子見妖道行徑可疑,藉著風雨為由,故意不下魚網,使水神沒法上岸。水神本身原非水族成真,神通較小。不似都陽、太湖、江海諸神,不論水陸,多能通靈變化。水神又不肯發水上岸,使生靈廬舍遭殃,又在重創未愈之際,恐過時限,再受毒刑。幸得含都口水神相助,送上岸來,直投丁財魚簍之中。正打算如何向丁財父子傳達意旨,恰值丁三毛心好,見妖道過期未來,將水神所化白鱔魚倒向水盆養起,妖道又恰好外出未來,這才藉著淚眼示意,將魚身盤成字跡,令丁財父子到日留意。
那妖道原是雲南竹山教中妖人,既貪且狠。以為那鍾既是前古奇珍,到手以後,一用妖法祭煉,立可無敵。無心得知底細,喜極欲狂。恐外人生心搶奪,意欲獨佔,多親厚的同黨也未告知。只把所愛妖婦換了道童裝柬同來,在君山十二螺後尋一隱僻巖洞住下,結壇行法,令妖婦鎮壇,自去湖邊作怪。先也費了些手腳,終於將水神擒到。每次均帶回後山巖洞毒刑威逼,然後限期放回。這次出外尋人相助,原因水神拼死不屈,情出不已。而所尋妖黨,又是生平惟一患難至交,這才勉強尋去。途中想起,仍不放心,惟恐那同黨恃強分潤;或是因此洩露,在妖法未煉成以前被人搶奪。準備見了那人,先探明瞭心意,再約相助。稍有可疑,仍回君山,再向水神毒刑誘迫。本來首鼠兩端,心意不穩。及至尋到那妖黨巢穴一看,人已不在。路遇別的妖黨,才知那妖黨與妖道分手不久,便在滇邊為正教中人所殺,形神俱滅。
妖道見諸正教日益昌明,門下弟子個個法力高強,既痛心好友之死,欲為報仇,又恐自己日後與仇敵狹路相逢,也步了好友的後塵,為其所殺。於是求鍾之念更切,誓欲必得。自知一班同黨個個貪狠,無什信義。法力比己淺的,全無用處;神通大的,到手時必被搶奪了去。死去好友尚且難料,別人更靠不住。妖道想了想,還是回到君山,仍按預計,強迫水神行事,比較機密穩妥。雖幸行時把穩,留有退步,對於水神未下絕情,但是水神太已剛強不屈。途中盤算,覺著對於水神,重了不好,輕了也不好,真想不出用什麼方法好使屈服。
妖道回山一看,水神居然自行投到,當時妖道喜出望外。只是水神答說:雖然被迫順從,但環湖諸郡有千百萬生靈,必須謹慎,儘量減輕災禍。本身法力本極淺薄,又受妖法重傷之餘,如由湖中山腳攻穿到湖眼覆鍾之處,至少也須百日才得成功。妖道自是不允。水神說縱然不顧生靈,神力也是不逮。最後水神勉強應允七十日以內將山攻穿,否則死活惟命。妖道惟恐夜長夢多,繼一想:“自己已來了兩三個月,並無所成。好容易才將水神制服,允為出力,如再鬧僵,更無善法。如若橫行,將整座君山揭去,必定山崩水湧,江河齊泛,神鍾還不一定見影,先鬧出驚天動地的聲勢,一干正教中仇敵多在外修積功行,無事尚且找事,見這樣巨災,不問由天由人,必不放過,只一發現,立即相率而至。便是各異派中同黨,見此曠古奇珍,也必不容獨取。洞庭湖又是衝要之地,正邪各派空中時有飛過,絕無不發覺之理。”覺著水神所說也是實情,不能再以力屈,只得強忍氣忿,允了七十日的期限。每日去往山麓守伺督促,以防懈怠。
水神無奈,只得假意出力,向湖底君山腳下進攻。等攻進十來丈以後,暗令含鄱口水神藏在洞內防變。那地方就在舊日泊岸的水底,水勢既不深,所攻之處又在湖水以下,上面還有數十丈的汙泥。所攻之洞不大,一到十丈以內,妖道便難觀察,做作極像。妖道料水神不敢違約,一心盼著七十日的限期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