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現道:“我想缽盂中真水定被西極長老用彼教中法力禁住,不會再有噴吐。但臨化去時是否還有傷人之力,卻拿不穩。諸位道友各自稍作戒備,以防不測,何如?”
五火使者中為首一人乘機答道:“此寶如不待李道友送還,便由彼教收回,可知心存疑忌,並不以李道友為友,這還和他講什麼客氣?陳仙子又說得此寶如此神奇,未免令人難服。現在李道友手內,我等自不能妄動,他如自行收回,便將以友為敵。只一離開李道友的手,即便被別人收走,或是毀壞,也是他咎由自取,無話可說。我們遇見仇敵濟惡之具,當然不能放過。少時它不化去便罷,如若化去,我們意欲禁阻,不令收回,不知可否?”
陳文現道:“自來正勝邪消,彼教現已日趨滅亡,法寶再多,也無用處。諒他只小器多疑,我們卻須大量。靈嬌三位師長多與令師有舊,齊真人與令師更是深交,來時還道及神君師徒助誅妖鬼徐完之惠,情誼決非泛常。此次爭鬥,實由令師兄見取藥人之中有武當門下在內,同門情重,想起前嫌,誤會於先。李道友又是初次下山,今生修道年淺,久居武夷,不知彼此淵源,昔年又與兩位貴同門曾訂鬥法之約,前來尋事,只是年少好勝,居心本無惡意,巧遇諸位道友被困,遂有今日之事。現既當面言明,誤會全消,情同一家。不過李道友訂約在先,借人法寶,在彼劣行未現以前,未便反顏相向而已。
休說教有正邪之分,交情也有厚薄之別。就是雙方行道為人相等,也無偏向彼教之理,所說俱是實言。以諸位道友的法力,仇敵之物,禁阻未始不可,畢竟物各有主,能由李道友手中收回,理雖少欠,情尚可原,我們如不取他缽中真水試驗,他怎會不告則收?
中道阻截,成亦不武,不成為笑,反倒坐貽口實,說李道友倒戈賣友,大是不值。何況事之成否,尚難知呢。”
五火使者見陳文現言語婉轉,語中有諷,神氣頗壯。又見小寒山二女以目示意,令陳、石二人同立一處,不要散開,並向李洪叮囑,雖是隱言,卻看出是令其小心戒備神氣。暗想:“陳文現所說實是情理,口氣也頗關切。照這情景,此是西極三寶之一,莫非真具厲害?”便暗中示意眾人暫勿亂動,只在暗中準備,相機進止。
這時小寒山二女早已準備停當,看好眾人立處,令即施為。李洪忙即取出缽盂,託在手上。眾人見那缽盂發出紫光,約有二尺方圓。李洪腰間,好似無物,卻取出一件這般大物來,取時又是這麼容易,各都現驚奇之色。李洪行法之前,笑說:“我不信西極長老如此小器多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水無水,能否在我手中化去。”謝琳笑說:“洪弟少說話,這類本身元靈所煉之物,你就能禁制住它,不令飛回麼?不信,你就試試,可是大意不得呢。”李洪道:“那個自然,不用你招呼,稍有動靜,我就感覺出來了。”
隨照西極長老所傳噴發真水法施為。本來一經行法,隨手指之處,立有千百丈黑氣由盂口內激出而去,任意所為,往前馳去。哪知行法兩次,那件缽盂仍是好好的,宛如常物,全無動靜。李洪先前臨敵,真水只發出了一半,知道其中還有不少,怎麼也不會一點沒有。又是藏在母親妙一夫人所給寶囊之內,決不會有變故。見狀大是奇異,才知謝、陳三仙女所說是真。李洪覺著西極長老把寶交他手,決無予敵之理,如何以小人之心度人:
心中有氣。一面重又施為,一面照小寒山二女隱語示意,把在小寒山參見忍大師傳小金剛不壞身法暗中運用,以為防範。等到第三次行法催動,依然不見真水噴出。李洪不禁怒道:“我這人最重信義,儘管神君是父執師長,但我事前未想及此。西極長老既將此寶和真水交我,自然日後原物奉還,此時就是試出內有真水,也無轉奉他人之意,如何當我賣友小人看待?此盂藏在我囊內,任他多大神通,也不會暗中把真水收去,我會不覺,必是在西極山上行法遙制無疑。既然如此,我偏要逼它出來,看看它到底還有什麼變化?”
說罷,便即施展仙法,想將盂中禁制破去。左手託缽,右手掐訣,朝外一揚。跟著大中二指掐緊一揮,立有一團佛火神光投向盂口以內。眼看那盂似往四外膨脹,李洪還待施為,猛然叭的一聲巨震,那紫金缽盂立即炸成粉碎。烏金紫三色光華宛如暴雨,橫飛四射,附近山石挨著一點,立即爆散,成為菌粉,勢子猛惡已極。同時盂中凸起一股黑金色的煙光,宛如正月裡的花炮,當中簇擁著一個與西極教門人同樣裝束的元神,破空直上。那碎盂所化的三色精光,本向四外發射,朝裡大半環彷彿有什隔阻,擋了一擋,立即收回。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