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二兄又對我說,那廝師父和家父相識。他島上三陽真火雖然厲害,但也有法寶可以抵禦,並將那幾件法寶的名稱妙用,和主人是誰,都對我說了。我一想真火厲害,他們人多,他師父和家父各位師父相識,我一人前往尚可裝作不知,其勢不能約請幫手。
只好記在心裡。這次聽人一說,把前念勾起。難得少陽神君又不在家,正好前往。看在他師父份上,也不殺傷他們,只助你們取那潭中靈藥,就便踐約,使他們見識見識。
“我主意打定,因那法寶有一件在寧一子師伯那裡,他平時很喜歡我,以為可以借到。等到香蘭渚一說,兩位世姊作梗,沒有借成。我一賭氣,又去尋找別人。誰知不是人不在家,便是視而不見,只借到一件防禦雷火之寶,破那真火仍是不行。我到處飛馳,連跑了好些天,算計沒有多日你們便來。方想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憑師父所傳法寶,自身法力,和這柄斷玉鉤來此硬碰,就算真火破不掉,好歹也可大鬧一場。不料又將路走錯,誤經西極山玄姥嶺,遇見不少西極教下的徒黨,將我阻住。因我誤越玄姥嶺聖地,他們本來立意為難,當地設有禁制,已將發動。我見說理不行,不由有氣,想要動手。
在這雙方就要動手之際,忽聽峰腰之上遠遠傳來異聲,跟著一片墨雲自空飛墜,落下一個老人,自稱是他教中第二長老,一聲怪叫,那些教徒便即停手。
“那老人穿著一件前短後長的自衣,非僧非道,十分怪樣。鬚髮糾結,恰似披了一頭長短不等的白麻繩,當頂一大圈卻是禿的。身高面紅,闊鼻扁平。兩條濃眉之下眯縫著一雙滿布皺紋的眼睛,藍光炯炯。見面便說還有一個長老在崖洞裡,想要見我,因正修煉,不能行動。我如允往相見,於我此行大有助力,並還幫了他們的大忙。我見他雖似旁門中人,頗有道氣,說話也頗和婉,尤其是開口便知我的來歷,覺著有點意思。反正不爭這一會工夫,我也不怕他們鬧什鬼,答應隨他去見。他便向眾教徒說了幾句,說的是他們的土話,我一句也未聽懂。但見那些教徒先被老人喝住,不令動手,好些還在忿忿,多是敢怒而不敢言之狀,及聽老人一說,齊聲歡嘯,朝我拜倒。有兩個竟走近前來,伏在腳前,親我的腳,眼中流出淚來,好似感激涕零,喜出望外神氣。跟著,把路讓開。
“老人引我飛上峰腰落下,走進一個兩邊危崖交覆,黑森森不見天日的峽谷中去,盡頭處是一個崖窩,中有一條洞徑。老人到此神態立改恭敬,一言不發,問他,只低聲笑答到後自知。循著洞徑繞走了九個轉折,路都向上,越走越高。估量快達峰頂,對面忽現一個大洞。老人請我暫候,他先走了進去。一會,他走出來,引我入內。一看,當中有一座方丈大小蓮臺,臺上盤坐一個長老,千百蓮瓣俱是精鋼所制,鋒利異常。當中另有百十根花須,鋼刺一般。臺上長老想是坐關苦行多年,衣服俱已粉碎,僅剩一些絲縷縮在身上,通體赤露,坐在蓮臺之上,座下花須梗由肉裡透穿向上,直似坐在許多刀上。
“我未進以前,聞有風雷之聲。這時雖已止住,離身三丈以外仍是黑風滾滾,連同無數碧綠雷電四面旋轉飛舞,明滅不停。雖不似這三陽神火猛烈,別有一種陰森慘厲景象,令人見了心情不安。那長老當初想也身材高大,皮肉潔白,只因坐關年久,日受風雷刀兵諸般苦難,成了一具僅具形體的枯僧,挺坐在臺上,身已灰黑,又幹又瘦。老人向長老蓮臺跪倒,用土話說了幾句話,臺上長老鬼叫似一聲長嘆。回答了幾句,將眼睜開,洞本陰暗,那兩眼中藍光竟如電一般亮,遠射丈許。
“那老人隨令我回看,只見對著蓮臺來路的洞門之上有一石鏡,忽現圓光。石鏡先把我此行經過一一全現出來。最後現出西極山玄姥嶺絕頂,頂中心有一個圓潭,潭水時漲時落。漲時上齊地面,落時潭便成了無底深坑。隨又現出我飛來,原為長途飛久,看見高山景物,落下觀看,誤入禁制之中。潭水也正上漲,一時滿山紅、黑、白三色煙光四起,夾著千萬刀箭,百丈烈火,潮湧而來,吃我施展佛法和斷玉鉤將禁法破去。我剛要飛走,便聽峰下眾聲喧譁,瞥見多人朝上怒叫。我因覺奇怪,意欲查問是何原故,一落地便吃眾人圍住,喧吵不休?內有十幾個更先飛起空中,防我逃走。我正發怒,要想動手,那個老人連先飛起的人一同飛下,圓光便隱去。
“我問是何故?前老人道:‘絕頂靈潭名為玄陰凹,乃我西極聖地,庚金元精生化癸水,實源於此。當大荒開闢之前,五方五行互為生化,只是相生而不相剋,全宇宙內無氣混茫,渾然一團。經過若干萬年,天地始定,五行也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