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可巧這位劉大夫德高望重,是杏林高手,特地請了來,還望女婿不要見怪,這也是老夫同小女的一片誠意。”
三郎笑道:“泰山何出此言?我又不是那種諱病忌醫的人。”
劉大夫起身行禮,“老先生謬讚了。小民不過是略知岐黃罷了。”說罷,為三郎望診切脈。先切了左手,復又切了右手。問道:“小將軍可是夜不能寐,時常無眠到天亮?”
三郎點頭,“是。”
“白日沒有精神,又不大有食慾,常覺口乾舌燥,時常作嘔,卻又嘔不出來甚麼,是不是?”
“先生說的正是。”
劉大夫面色凝重,將三郎兩隻眼睛翻看了一遍,要了紙筆來寫藥方。這個藥方卻寫了約有一盞茶功夫。方老爺見他如此費力費時的寫藥方,神態嚴肅,心中不由一緊,問道:“怎麼樣?可要緊?”
劉大夫拿眼瞧了一瞧三郎,只見三郎泰然自若,心道果然是皇族親貴,氣質雍容,遇事冷靜。於是道:“也不甚緊要,只需夜裡能好好睡覺,再養個幾年,自然就好了。”
聽上去竟是閃爍其詞。
方老爺頓時忐忑,怕劉大夫見不好便不肯說實話,待告辭出來,便問:“可是要緊病症?”
劉大夫猶豫片刻,道:“貴東床先天羸弱,須得細細的調養才好。要說不要緊,也是沒甚麼了不得的。郡王府有的是錢,拿人參鹿茸雪耳之類滋補藥材,好好養著便是。”竟是藥石無效的意思。
方老爺更是篤定,朱三郎活不過幾年了。於是返家與方太太、女兒商議了,使了錢,買通關節,竟是在宗人府報了病,退了婚;又另為女兒訂了一門親事,雖比不上辰溪郡王這等宗室,但家富鉅萬,女婿風流倜儻為人伶俐。兩家都很滿意。
三郎一得知方氏退婚,便對七姐兒笑道:“瞧她家急得!”
“你怎麼好怪人家?分明是你先不想要人家的。”
“那等人家,真要娶了來,以後麻煩還多著呢!”
“你想想你泰山老大人的錢袋子,就忍了罷!”七姐兒掩口直笑。
三郎白她一眼,“我那幾個大小舅子,豈是做擺設的?”
“原來你還是貪錢啊。”
“我不比你那樣會弄錢。”三郎悻悻然,“你倒說說,你私房錢現在有多少了?”
“我才不告訴你。”
“那借我十萬兩。”
“你做夢吧!”七姐兒矢口否認,“我哪來那麼多銀子?就是有,也不借你——你倒是拿甚麼來還呢?”
兄妹倆正在打雙陸,三郎便將棋盤一推,嚷道:“好狠心的妹子!”
七姐兒叫道:“你眼看要輸,就來這手!不算不算!”一面撲到三郎身上廝打。三郎捱了幾拳,笑道:“哎喲,被你打死了。”
七姐兒喘著氣,“做哥哥的不老實,你那賬單子又多了一項。”
三郎討饒,“反正我是要為你做牛做馬的,多一項也沒什麼要緊。”
七姐兒啐了一聲,“我很稀罕麼?”站起身來,整理衣襟,“你也奇怪,那樣嬌滴滴的小娘子都不想要,你到底看上誰家的女兒了?”
“沒有別的什麼人。只是不想那麼早就結婚。咱們這種宗室子,別的出路也沒有,就是早早娶妻生子,守著一份家產過日子,撐不著,餓不死,好沒意思。”
“那你想幹嘛?”
“聽說南洋甚好,氣候宜人,又有無數黑面板的美人,又好做生意。”三郎伸個懶腰,“要是能去南洋玩一圈,就好了。”
七姐兒心內一動,“南洋倒是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
“沒什麼。”
“我見你書房裡掛著的那張地圖,看起來在我們大明朝之外,還有許多國家,咱們什麼時候能都去看看,才不枉此生。”
“三哥哥,我竟不知道你有這樣的願望。”七姐兒倒是真詫異了。
李王妃得知方家居然退了婚,怒道:“真是狗膽包天!我尚未嫌棄他家女兒不好,賤民竟敢如此對我們家!”
世子妃道:“母親大人無須動怒,這種人家的女兒,想來也沒什麼好教養,”輕輕一笑,“方家這個新女婿,哪裡是什麼好人物?他家貪圖女婿家有錢,豈不知那敗家子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李王妃冷哼道:“那就最好。”
又將三郎叫來,“好端端的,怎麼又去裝神弄鬼的糊弄人?你不肯娶那方氏,咱們自然有辦法退親,如今你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