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早自小廚房回來,身後個小丫頭端著百合蓮子燕窩湯,站在窗下聽半日,方繞到房門,親親熱熱喚道:“七妹妹,過來趁熱吃。”
二郎伸手拿帕子給擦臉上淚水,道:“去罷。”
七姐兒遂起身,到桌邊坐下,秦氏親手拿銀湯匙與。七姐兒面吃,面眼淚不住簌簌滴在琉璃盞中。
二郎卻是沒有瞧見。
晚飯時候,辰溪郡王與郡王妃還是收到訊息,趕緊著回來。
李王妃不消,自然先去看二郎,見二郎已是睡覺醒來,秦氏正在上藥,見婆婆進來,忙不迭的先將被子抖開蓋上,起身給李王妃行禮。
李王妃揮手,“罷。”小丫頭忙端繡墩過來,扶李王妃坐。
二郎已是疼得滿頭大汗,告罪道:“孩兒不能給母親行禮,母親莫怪。”
李王妃含淚道:“的兒!從小到大,個指頭也沒捨得彈過,何曾遭過樣罪?”
秦氏就先低聲哭。
李王妃瞧瞧媳婦,“好孩子,好生照顧二郎。”遂命芳汀回房去取上好棒瘡藥來。秦氏忙醫官要幾味名貴藥材,邊沒有,須得往婆婆庫房找找,也同芳汀道去。
李王妃見秦氏如此懂事,倒也喜歡。只問二郎,“們伯父素日很疼們,到底們闖什麼禍事,令他下樣狠手?”
二郎半是羞愧,只不原委,“兒子們淘氣,惹伯父大人惱,打幾下罷,驚動母親,孩兒心裡實在慚愧。”
“爹爹帶大哥如今去壽王府上賠罪,裡又沒有他人,乖兒,有什麼不得的?是親孃,還怕什麼來?”
二郎支吾,“娘,莫問。總是伯父教訓兒子,兒子也知道做的不好,今後定當小心,不再犯錯。”
李王妃聽的糊塗,隱約也聽出二郎避重就輕,嘆聲,“如今大,也不同娘老實話。哎呀,到底養什麼樣的兒子出來?”
邊,郡王與長子朱由柏騎馬往壽王府去。路上朱由柏便同父親原委,郡王時大怒:“他朱由崧不過仗著自己是親王的兒子,同皇上是堂兄弟,就樣驕縱?哼,恭恪皇貴妃就是在生,也高皇帝遠,護不到他!”
朱由柏道:“他年紀輕,素日驕橫慣,也是尋常。”
郡王便道:“做兄長的,也不為弟弟們謀劃下。起來,那德昌郡王到底幾時得罪枋兒?”
朱由柏陣猶豫,含糊道:“得罪二郎倒是小事”
辰溪郡王略有些惱,喝道:“還不快!”
“是!”朱由柏便五十,將此事始末向父親道來,最後添句:“兒子當時不在,都是聽三郎、四郎的,並問下人們。”
那辰溪郡王本來就很疼七姐兒,聽心愛兒受委屈,心裡越發惱,冷哼數聲,道:“就算他是福王的兒子,又怎樣?”想想,道:“此事不要同母親。”
朱由柏應道:“兒子醒得!”
“枋兒太心急,反露行跡。”郡王尋思半響,“近來修仙,種事情不能管,想辦法安撫妹妹。”
朱由柏忙應道:“是。”
二人重又打馬,仍往壽王府去。
三郎半夜裡燒起來,滿口胡話,也不認得人,雙眼赤紅,只喊著熱。張次妃只哭得昏黑地,恨不得將身帶兒子身上苦楚。
家子鬧得沸騰,連夜喚幾個醫官進來瞧,都燒的兇險,要等退燒,方好用藥。於是拿幾罈子梨花白來為三郎擦身,幾個年長的兄妹都來瞧,七姐兒也來,見兄妹們都臉悽然,以為三郎性命不保,嚇得要命。
張次妃見來,忙握住手,哭喊道:“姐兒,姨娘知道身本事,快救救三哥哥!”
七姐兒害怕,“姨娘,什麼都不懂——”
“他樣疼,眼看著他要死,竟不肯救他?”張次妃厲聲道。不過夜,張氏的眼眶便佝僂下去,眼圈周圍片暗青,神情悽婉,那樣淒厲的眼神,直直瞪向七姐兒,只瞪得心裡更加害怕。
正文 貳拾玖,素女鳴珠佩(2)
世子妃樊氏道:“姨娘先別慌,已經著人出去請醫官。”又道:“七妹妹雖是學些醫術,畢竟年紀小,怎麼抵得上那些專門的老醫生?姨娘關心則亂,別唬著姐兒。才多大,懂什麼?”
少時醫官來,管家見事態多半嚴重,又怕時請不到,於是分頭行事,倒下請幾位來。都是常來郡王府裡的幾位,進來先給世子磕頭行禮。張次妃歲姐兒們與世子妃並二少奶奶都避在屏風後面。
幾位醫官輪番診脈,又合在起嘀嘀咕咕,終是給三郎開方子,道:“若是服藥,明日早退燒,便好。若是不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