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道:“咱們家裡雖說有幾本名種牡丹,終究不如天香寺裡面品種繁多,七妹妹若是喜歡,咱們便找住持方丈要幾本回家賞玩。”
七姐兒一笑,也不言語。寧無缺與她細細說了每一株牡丹。見有趙粉、姚黃、魏紫,又有玉版白、紫重樓、藍田玉等,什麼嬌容三變、玉璽映月、琉璃冠珠,不一而足,奼紫嫣紅,花團錦簇。
寧無缺生的不算俊美,與辰溪郡王的幾個兒女相比,樸素的很。他個子相比同齡少年要高一些,幾乎與二郎相若,二人素來要好,見二郎信手將妹子抱了起來,也躍躍欲試,想抱下小小姨。
二郎見他伸手,偏過身子讓開:“雖說你是外甥,沒有那些忌諱,可你瞧你那小身子骨,我還怕你摔著我妹子。”
四郎哼了一聲,道:“這裡畢竟不是家裡,你別讓人瞧見了,反倒說我們家沒有規矩。”
“七妹妹還小,我多疼疼她,又怎的?又有誰敢說句不是?”二郎斜睨他一眼:“你年紀不大,怎麼說話總像個老冬烘?”
七姐兒瞥一眼四郎,輕聲道:“二哥哥放我下來。”
二郎一怔,只得將她放下。七姐兒對四郎道:“四郎,你若是長大了有力氣,我也讓你抱我。”這句話說的十分孩子氣,二郎與寧無缺都笑了。四郎面上一紅,別過臉去,假裝不理會。
園子裡轉了大半個時辰,二郎先喊乏了,寧無缺便道:“園子外面就是花廳,正對著一池蓮花,雖說現在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倒也還能坐坐。”
二郎看向妹妹,見七姐兒點點頭,就說好,隨寧無缺一道,帶了弟妹,繞過月洞門,走上曲徑橋,到了花廳。
那花廳是建在一泓池水中,九曲小徑連著岸邊,池中生著嫩荷,荷葉卷著邊兒,怯生生的立在水面上。雖沒有蓮花盛開,倒也有幾隻蝴蝶飛飛停停。比起隔壁花園子的錦繡,可真算雅緻清淨了。
七姐兒臉上露出笑容,連聲道:“這裡好,這裡好。”
跟著的丫鬟們忙上前將花廳中石凳子上灰塵撣掉。玉葉道:“郴哥兒身子單薄,姐兒年紀也小,這石凳子怕是涼了些。”
羽翠忙道:“奴婢帶了棉花坐墊來。”從手中一直捧著的包袱裡面取了三隻繡了花兒的坐墊,玉葉點點頭,道:“你很仔細。”又笑道:“只是無缺少爺可要委屈點了。”
寧無缺笑道:“我是晚輩,站一會兒無妨的。”
不一會兒,便有小沙彌過來,送上茶點。照例是丫鬟們接過來,呈給主子。這次上的點心卻又不同,是桂花蜜汁的糯米糕、香芋糕並核桃糕,七姐兒一連吃了好幾塊,最後嘆道:“真是好吃,可惜就是甜膩了點。”
二郎道:“你牙齒不好,可要少吃點。”
七姐兒拉拉寧無缺僧袍袖子,“廚房裡還有嗎?拿些給我打包帶回家去。”
無缺笑道:“可見真是愛吃這味道。”走出去吩咐小沙彌。
四郎道:“回頭晚上喊牙疼,我可不理你。”
七姐兒一吐舌頭,嬌嗔道:“四郎最壞了。我是想帶給爹爹嚐嚐,爹爹也很愛吃甜食呢。”
二郎寵溺的捏她鼻尖,“你最會討巧了。”
朱四郎又冷冷哼了一聲。七姐兒越發覺著奇怪,想了一想,又覺著糊塗,索性不去煩惱了。左右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擔心什麼。
寧無缺道:“小姨原來是拿來孝順舅公的,倒是說,我也許久沒去跟舅公請安了。”
二郎介面道:“你舅公、叔公、太公什麼的也太多,挨個請安,怕是一年也拜不完吧?”
寧無缺啐道:“那些曲裡拐彎、狼心孤拐的,也配做我親戚麼?”
少時,小沙彌拎了食盒過來,小丫鬟接過食盒,遞與玉葉。七姐兒道:“賞他拿我們帶來的酥糖給他一包。”
小丫鬟忙拿了一包糖賞了小沙彌。
寧無缺道:“小姨等夏天的時候再來,剛好蓮花開了,我剪幾支送你帶回去插瓶。”
七姐兒道:“我家裡又不是沒有。”
“那又不一樣。”頓了頓,無缺道:“咱們天香寺裡的蓮花傳說是當年開封的藕種,說是宋朝開封府尹包龍圖鐵面無私,這蓮藕竟也是無絲,開出來的蓮花只有白色,最是純淨。”
七姐兒便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舅甥四人又閒聊了些洛陽時聞,芳汀便尋了過來,“枋哥兒、郴哥兒、七姐兒,夫人喚你們過去。”又笑嘻嘻的對無缺道:“無缺少爺一向可好?有些日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