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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翎忍痛起身,吩咐了箭營眾人去砦中傳令備戰,再問趙破道:「王錦兄與砦中設伏青壯,現在何處?」
趙破扶了折翎,邊走邊道:「得信後,我在前急趕,他帶大隊隨後。個把時辰,便該回來。」
兩人說話間,看看到了護河邊,斜坡遠處隱隱傳來駁雜腳步聲音。二人回望,只見一隊金兵飛快行進,其數約有三百。隊前有一身影,電閃般向前飛掠,瞬息便已來在折趙眼前。來人一掌向下拍出、將二人籠罩,身形卻毫不停頓,直直往尚未關閉的砦門處飄飛。折翎見勢不妙,也不顧來人掌風臨身,輕身而起、勾指成爪,鼓餘勁不吐反吸,意圖將來人留住。一旁趙破大喝一聲,雙掌交疊上推,欲正面抗下來者掌力。
來人身在空中,以為地上二人功力相若,自己一掌足以脫身去控制砦門,以便金兵入砦。忽然一股沛然吸力自下而來,若不躲避,恐有受傷之虞。只得皺眉輕「咦」了一聲,緩了口氣變幻掌法、又硬生生止住去勢,一個旋身回落在護河邊不遠。
趙破曉得來者身份,自知不敵,故推掌時用盡全力。誰知對面雄渾掌風倏地消失,自己一身力皆打在空處,身子裡空蕩蕩的難受,喉頭一緊,險些嘔血。折翎使內力去抓來人,本就勁力向回,不料對方掌風忽變,裹挾著自己的內勁向自己打過來。雖是極力閃避,卻還是難脫厄運,血氣翻湧、傷上加傷。捂著胸口,借對方掌風餘力,向後飄過護河,踉蹌坐倒。將眼望來人,只見一白髮老者,虎鼻鷹目,身著黑衣,亦正遠遠審視自己。
老者見魏慶已帶了幾人搶出砦門,知時機已失,遂負手冷冷一笑道:「雀巢鳩佔,果然有些料子!」將頭轉向趙破斥道:「你這逆徒!欺師滅祖!趁我不在砦中,竟做下如此好事!」
趙破聞言,噗通跪倒,叩頭答道:「孟門於我,乃家國一體。我之藝業本領,皆是師父傳授。徒兒怎敢做欺師滅祖這類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二公主遺命,令我助折將軍守砦抗金。徒兒自幼入孟門,二公主有令,安敢不從?還請師父體諒!」
老者聞言,又是一陣冷笑,哂道:「行不忠不義之事,偏生尋個大義名頭!好!如今我以孟門長老的身份命你獻砦與金人,助其入蜀滅宋,以報我孟門百年之怨!」
老者話音落時,那隊金兵已來在不遠。老者舉手示意眾軍停步,直視趙破,等他回答。趙破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堅定道:「門規有云,孟門乃孟氏之孟門,護門使及長老皆應受孟氏驅使,不得違背。如今長老之令,與二公主遺命相悖,恕屬下不敢奉令!」
老者戟指怒喝道:「好膽!我蜀人遭趙家百年屠戮壓榨,你都不顧了麼?切莫忘記,你祖上名諱,尚在議事廳中高掛!你是個蜀人!」
趙破垂首嘆氣道:「師父,徒兒不敢玷汙祖上英名,亦當秉承祖上遺志。但無論是蜀是宋,皆屬華夏一統。二公主在砦中讀書時曾教徒兒等說,兄弟鬩牆,外禦其侮。徒兒深以為然,絕不敢為蜀宋之爭而勾結胡虜,斷送我華夏江山!王錦李豫及砦中眾人,亦與徒兒所想一般!」
老者大怒,運氣抬手喝道:「逆徒!今日我便斃了你!」說罷,左手在身後一招,金兵會意,吶喊而來。老者抬起的右手方欲擊下,忽覺砦門處有風雷襲來,遂手腕一轉,將掌力擊在那股風雷之上。二力相交,轟然作響,無翎箭矢,碎若齏粉。
折翎將所剩內力盡數附著於箭,箭離弦,人傾倒,連喝道:「快回來!放箭!」趙破一個箭步竄過護河,與魏慶一道將折翎拽進砦門。箭營眾人早在牆上蓄勢以待,此刻得令,便將支支羽箭拋灑下來。
老者被折翎一箭震得身體搖晃,再想追擊時砦門已閉。牆高難越,又加箭矢襲來,只得退避三舍。隨來金兵,個個擎盾。十幾人將老者護往遠處,餘下二百餘吶喊著往砦牆衝擊。老者在後呼喚不許攻砦,卻無人聽從,只喝止不住。
牆上除箭營五人外,只有十餘砦丁。雖個個持弓,箭雨亦是稀疏,難以阻攔金兵腳步。這股金兵甚是驍勇,列了一隊在稍遠處與牆上對射,餘者皆向前衝陣。至護河時,在前者不顧生死將手中盾在身後斜斜立住,在後者用此斜盾為踏板,前赴後繼地縱躍過河。除少數跌落河中,被湍急河水沖走外,多數成功過河。牆上十餘把弓射死幾名做踏板者,又射死些在空中縱躍之人,卻難擋金兵人多。片刻之後,砦牆之下已有金人數十,以匕刺木牆,靠強悍臂力一點點向上攀爬。
牆上箭營五人巋然不動,在郝摯發令聲中集中了箭矢,時而遠擊對射金兵,時而低殺砦牆上攀